猫兄狗弟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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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1/2页)

    【本章导读】

    “你要拦劫火车呀?”罗烟灰惊讶道。

    “拦劫个锤子!”雄鸡公不以为然道。“老子一个小班长,手下有几杆枪?再说你这个副排长,军官不算军官,兵头不是兵头,讲话没人听,下令没人行,好比光棍儿过日子——孤单得很!”

    【第一章】

    班长雄鸡公率领所部之兵,非止一个班而是整整一个连,到荒郊野外扒铁路,撞大运截住了一列“蓝钢皮”特快。但是这些丘八不识货,倒骂司机偷jianian耍滑,跑一趟只拉七节车厢,说他们屙的干屎都不止七节。他们不知道“蓝钢皮”是当时最高级的火车,由美国铁路设备制造商ACF生产,内部设施豪华,因全钢车壳,蓝漆涂装而得名。张学良专列“泰山号”、宋美龄专列“美龄号”皆是“蓝钢皮”。这民国时期投入商业运营的“蓝钢皮”,均系国际联运专运列车,票价非常昂贵,不是普通大众买得起的。

    丘八些骂归骂,听见雄鸡公鸣枪传令,立刻哄哄嚷嚷地蜂拥而上,你推我挤,跌跌滚滚,自相践踏,丢帽落鞋。雄鸡公看他们手忙脚乱的,一个个像落汤螃蟹,气得皱眉闭眼,把脸扭向一边,咬牙恨齿道:“一群瓜批,乌合之师,瓦合之卒,扑爬连天的,催命鬼撵的呀?就你们这副批样子还去抢人,给老子丢人差不多!”

    冲在前面的丘八些朝“蓝钢皮”胡乱打枪,噼噼啪啪的枪声此起彼伏。子弹或扑扑乒乒地射穿车窗玻璃,吓得旅客们抱头惊叫,藏藏躲躲;或叮叮当当地打在坚硬光滑的车壳上,走投无路就反弹回来找亲爹,唬得丘八些瞠目伸舌,东倒西歪。雄鸡公暴跳如雷道:“哪个龟儿子伤了rou票一根毫毛,老子把他脑壳割下来做夜壶!”

    丘八些用枪托砸碎车窗玻璃,踩着同伴的肩背爬上窗户跳到车厢里,大吆小喝地将旅客及乘务员统统赶下车去,然后一个个眉欢眼笑,抢光他们的行李和邮车的包裹,并卷走所有卧铺的床垫、毛毯,甚至连餐车的锅碗瓢盆、刀叉杯碟、洋酒、汽水、面包、牛rou都打包裹走。总之,凡是能掠走的,倒糠拍箩——一点不留。

    雄鸡公不仅要劫财,而且要劫质,即掳人勒赎。上士排副罗烟灰伛步来报:“兄弟们一下绑了一百多个金头银面的rou票,其中有不少高鼻子洋人!”他胁肩谄笑道:“你娃这一趟搞肥了!黄狗掉到粪凼里头——搞肥了!”

    罗烟灰,本名罗彦辉,巴县南彭乡人,三十五六岁,正当壮年的七尺汉子,却未老先衰,发秃齿豁,背曲腰躬,瘦骨穷骸,整天烟杆不离手,一抽叶子烟就咳痰,哇哇地乱吐。别看他伛偻老态,目灼灼如流星,动辄圆睁两眼四边瞧,一副贼眉溜眼的样子。

    雄鸡公闻言大喜道:“驼背儿,你给老子爬!是割宝肋rou搭边油——肥上加肥!老子起先屙尿才发现,早上把窑裤穿反球了,正默倒脱下来重新穿过,龟儿子的财神些就到了。都说‘反穿裤儿要发财’,这个话硬是老太婆扎鞋底——千真(针)万真(针)!”

    rou票们被身上全是大包小包的丘八些押往深山老林。迤逦而行的队伍从雄鸡公面前经过时,其中一个白人青年的满头红发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伸臂将其拦下,再三审视。白人青年毫不畏惧他钢眉刀耳的凶相,烦得扒耳搔腮,厌气作恶声道:“WhatafuckareUlookingat!”

    雄鸡公自然是牛听弹琴,也挝耳揉腮道:“红毛鬼叽哩咕噜讲的啥子哟?……”

    “我晓得!我晓得他讲的啥子!”矮脚大头娃娃兵假精灵抢上前搀话接舌。“他讲‘我得饭,啊……要一箩筐,挨刀的!’”

    罗烟灰在旁听说,明夸暗讽道:“落雨天不带伞——你娃硬是精灵(经淋)!”

    假精灵鼻孔朝天,哼的一笑,顾盼自豪道:“不要看我小,弟弟长得好。本人就是聪明!”

    “鸡下巴吃多球了——假聪明!”雄鸡公满脸鄙厌地白了他一眼道。“给老子夹起你的弟弟爬!有好远爬好远!”

    “我为啥子要爬?”假精灵强嘴拗舌道,“我又没高兴得像乌龟一样四脚爬地!”

    雄鸡公见假精灵身披花毛毯,左挟一个公文包,右拎一个手提箱,腰间布制弹药带上,还挂着七长八短的花里胡哨的纱裙丝巾。雄鸡公一时不知该怎么嘲骂假精灵,抬手指着他的头问:“你脑壳上顶两个‘坟包包’做啥子?”

    “你不懂了噻!”假精灵摇头摆脑道。“它是个好东西,可以当眼罩,白天睡觉戴它遮光;也可以当耳罩,晚黑戴它不怕你们扯噗鼾,冬天戴它耳朵不生冻疮;还可以当口罩,你们一个个都感冒,也莫想传染给我!”

    “球经不懂,抱到猪耸!”这句巴县土话突然从红毛鬼的嘴里冒出来。三人闻之,尽皆张嘴挢舌,愣眼巴睁地盯着他,又听得他一字一板道:“它既不是眼罩,也不是耳罩,更不是口罩!它叫Brassiere——胸罩!”

    “胸罩嗦!”假精灵插话道,“我晓得,我晓得,我刚才忘了讲!”他将箱子搁在地下,腾出一只手摘掉军帽上的胸罩,盖住他的鸡胸道:“胸罩,其实就是一件背心,冬天穿它热和。另外,这两个布碗可以藏好多粑粑,啥子猪肥菜红苕粑、苦猪菜葛粉粑、抽筋草包谷粑……往里头塞就是!”

    罗烟灰拿腔作调付之一叹:“尽塞些喂猪的,你也弄点人吃的噻!刚出笼的重庆九园包子,咸鲜回甜、酱香浓郁,想起都流口水!还有重庆的糍粑,啥子白糍粑、凉糍粑、蛋煎糍粑、黄豆面热糍粑,还有嫂嫂的肚皮——锅贴(哥贴)……”

    “还有哥的锤子!”雄鸡公面冷言横地打断了他的话。“假精灵,你给老子越说越不像!驼背儿,你过来!”罗烟灰忙移步挨近雄鸡公身边,垂首帖耳。雄鸡公向他耳畔低言道:“我怀疑这个胸罩是婆娘的贴身褂褂,就像‘赛金花’穿的小肚兜。你看到‘小凤仙’里面穿的啥子?是小肚兜还是胸罩?”

    罗烟灰也悄悄答道:“‘小凤仙’里面穿的对襟小马甲,有几颗扣子。”

    红毛鬼忽然掩耳蹙頞道:“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也太龌龊了噻!你们想精想怪,要吃狗鸡儿炖海带!是不是还想用女人的胸罩做两碗扣rou加梅菜?噢,对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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