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兄狗弟_第一章 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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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新 (第2/2页)

!”

    “你说老子污儿麻杂?”雄鸡公横眉竖目道,赶上前,伸开大手,一把揪住罗烟灰的脖领,提将过来。唬得罗烟灰藏头缩颈,张口吐舌,像个吊死鬼,直僵僵的。雄鸡公威迫地向他逼视道:“老子哪点污教(不合规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老子把你天灵盖抠下来,送给你抖烟灰儿!”

    罗烟灰战战兢兢道:“我没说贤弟污儿麻杂,我是说人熟理不熟,凡事从规矩定方圆。”

    “哪样规矩?”雄鸡公问。

    “盗亦有道嘛!”罗烟灰答。“盗跖讲,做贼之前先踩点,相机而动,为智;隔皮断货,猜出财物所在,为圣;下手之时,一马当先,为勇;得手之后,掩护同伙离开,为义;不存私心,将所盗财物公平瓜分,为仁。”

    雄鸡公将信将疑道:“是不是你吃竹子屙篾篓——肚皮头编的哟?啥子稻子谷子的,算哪把夜壶?”

    “盗跖不是夜壶,”罗烟灰道,“他是孔圣人一个好友的弟娃儿。《庄子·杂篇·盗跖第二十九》载,‘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xue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用重庆言子讲,他是个棒老二(土匪)。后来贼娃子些尊奉他为祖师爷。”

    雄鸡公沾沾自喜道:“祖师爷要求贼娃子智、圣、勇、义、仁,我尽都做到了噻!”

    罗烟灰道:“愚兄眼见为实,诚如贤弟所言,智、圣、勇、义是的确做到了。不过,最后一个……愚兄还没眼见……”

    “见个锤子见!”雄鸡公骂道。“非要等钱分到手上,你才相信唛?”

    “愚兄说的不是这个……”罗烟灰道。“祖师爷讲的,不存私心,将所盗财物公平瓜分,为仁。其中‘所盗’二字,是指所有盗财!”

    “我搞醒豁(明白)了,”雄鸡公恍然大悟道。“灶神上巴门神——你话(画)里头有话(画),说你并不相信,我是倒糠拍箩——一点不留,把这次偷的东西摆在你面前。我要脱光衣服裤儿,交给你逐一检查,用事实证明我没有瞒藏‘私心’,你才深信不疑!”

    “我不是不相信贤弟,”罗烟灰惺惺作态道。“无私有弊,贤弟恁个做也是为了避嫌嘛!”

    “重庆人图撇脱(简便),你直接搜身,要得不?”雄鸡公问。

    “要得,要得,我本来也只想搜个身!”罗烟灰不小心说漏了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雄鸡公肚里好笑,笑他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冷言冷语道:“不怕你牛吃草帽——一肚皮的圈圈(诡计多端),肚皮饿了要现肋巴骨的。你假兮兮地讨好卖乖,给老子灌迷魂汤;又把祖师爷的规矩搬出来,挽个圈圈套我的话,让老子主动提出请你搜身。你想一箭双雕,目的达到了,也不会惹些虱子到脑壳上抠(自找麻烦)!”

    罗烟灰听言,慌作一团,语无伦次地辩解,连说带比划,似落汤螃蟹手忙脚乱。无奈雄鸡公杜耳恶闻,罗烟灰空费词说,他丧气垂头,嘴唇东扭西歪,装出一副有口难辩的可怜样儿。

    “恁个(这样),”雄鸡公道,“老子让你搜!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猫儿不跟狗搭伙!”

    罗烟灰连连赔笑道:“一个猪儿不吃糠,两个猪儿吃得香。你我弟兄不搭伙,吃嘎嘎(rou)都不香哦!”

    “半路上留客——嘴巴亲热!”雄鸡公白眼相看道。“你又想和老子搭伙搞米米(捞钱),又对老子有岔肠心(猜疑心)。在你眼睛头,老子不过是个用得信不得的杂皮(痞棍)。你平时一口一声‘贤弟’,说奉承话是两斤花椒炒二两rou——麻嘎嘎(rou麻),舔饿肥(献媚)是癞疙宝舔牛沟子——连蹦带跳的舔。你把老子哄安逸咾,哄得老子巴心巴肠(一心一意)地为你卖力出汗!你起先一边说我们情同手足,一边怀疑老子在身上瞒藏‘私心’,不觉得你各人黑锤子(很鄙劣)唛?你各人讲,你是不是酒坛子泡鸡儿——最(醉)锤子?”

    罗烟灰嘴上支支吾吾,心下却怏怏不平道:“要我各人说各人最锤子,你啷个不先说你最锤子?说啥子我利用你,你啷个不说你利用我?大哥莫说二哥,大家都差球不多!我利用你,起码先要花说柳说哄你开心,而你倚仗各人的砣子(拳头)硬,豪强霸占,要人就要人,麻雀儿吃胡豆儿——从不跟屁(股)眼儿打商量,鬼丁哥(猫头鹰)日麻雀儿——估倒(强迫)干!最锤子的是你,有用是亲,不用是仇。要人就要人,不要人就屙尿淋!”

    “嗯?”雄鸡公磨牙凿齿,立眉瞪眼。他金刚怒目的样子,吓得罗烟灰抖抖瑟瑟,急不择言道:“最锤子的是你!不不不,我最最最锤子!”

    “少批胯(别废话)!”雄鸡公恶声恶气道。“猪腰子在哪里?”

    听说“猪腰子”三字,罗烟灰知道不妙,强作镇静,满脸堆笑道:“贤弟不光有凤表龙姿,而且博闻多识,硬是才貌超群哦!猪腰子的妙用多多,贤弟自是了然于胸,医治水肿腹大、大肠脱肛、久泄不止、腰脚无力、肾虚腰痛、肾虚遗精、肾虚阳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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