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汉神纪_第二十一回 袭强盗绝地求生 召天马大漠亡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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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回 袭强盗绝地求生 召天马大漠亡命 (第2/2页)

明白大秦朝奉法家为治国理论魁首,素来以严刑峻法,鞭挞天下,自己这番罪名,竟然盗取官家赋税官银,必死无疑,就是不死,也是饱受rou刑,刖膑跺脚算万幸的,弄不好挖眼割鼻子,无所不用其极。韩信想到这儿,心中狂怒,惨呼连连,几个牢子听了过来一顿狂殴,直将韩信放翻在腐草里,韩信至此被头散发,一脸血污,还没过堂,已然整得鬼一样的。<

    直饿了一整天,牢外扔来两只破碗,里盛装馊臭饭菜和一些水,韩信什么也顾不得,只吃得香如珍馐,又喝完碗里的水,心里渐渐入定下来。看到牢房里还有“悉悉”响动,乃是一只老鼠出来觅食,韩信一见,不由得心悲鲠塞,泪流两行,叹息道:“一天里祸福无常,断崖一样从高跌下,到现在我还不如一只老鼠自由,苍天啊,为何骤然之间我就成了囚徒了?”忽然,他脑子里强光屏闪,想到:“人即使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刻,也还有机会图生存,就看你自己会不会垮?能不能做最后的作为了,我岂能放弃?我求学云梦,慈母为我殒命,得遇天外大金仙,传输彼宇宙兵学,我要掌握天下兵符,为千古帅列,收拾河山,建旷世奇勋。”韩信想到此处,心渐渐静了下来,想好了明天过堂对策,便安然打坐起来。<

    就在这时,县尉司马卯、亭长解福挑起一碗灯烛进来,看觑韩信。司马卯道:“韩信休要狂躁,法律不外乎人律,现在,官金悉数追回,泗水郡五百夫长受命押解官家赋税钱物之使命,还是可以圆满完成,龙且也就无责了,他也就不会那么严苛执法了。”解福也道:“司马大人关照过了,牢子们后面也不敢欺负你了,我们私下里去找龙且斡旋,不至于有大事的。”韩信痴呆笑道:“我方才一刻,万念俱灰,心里想着我的那个家,我这一去啊,狐兔窟堂下,野雉飞窗户,蟋蟀唱厉鬼,瓦砾聚蛤蟆,我再也回不来了。不过现在我都想好明天过堂时应对之策了,与你们两位说了没用,现在就不说了,多谢两位抬爱,我不会放弃的,我须砥砺身心,有为后生啊,两位请回吧。”司马、解两位暗暗纳罕,劝慰一番自去了。<

    次日,韩信过堂,这淮阴县令复姓公孙名庆,巴郡江州人,本性清廉,升堂之后,吏胥位列两班,他便使龙且、司马卯、解福悉是列坐两侧,以为兼听,会审知悉,尽力做到不冤枉,不遗漏。<

    衙门差人呼威,将韩信押上公堂来,跪于堂前。公孙县令摇动木铎大铃铛,道:“韩信,你被告前天夜里盗了淮阴县上交泗水郡国库的官金,而且,泗水郡护卫使者,五百主龙且龙大人帅人从你的床下搜出来,人赃并获,你可有异议?速速讲来,不然,将以大秦律严惩。”韩信从容道:“大人,韩信冤枉,实情是韩信夜读书,发现有强人盗取了官家仓廪的赋税官银,韩信一直追到淮水之滨,夺了回来,当时夜深,官府也无人当值,韩信思虑先收了,待天明送回官家,不料小可因和强人交战困倦,便睡着了,一直到天明,才骤然间被拘押到牢里了,韩信确是冤枉,万望大人明察。”公孙庆摇动木铎,示意韩信暂停,恭敬地问龙且道:“龙大人,时间可是吻合。”龙且听了点头肯定,公孙庆再度示意韩信讲下去,韩信又侃侃道:“诸位大人想想,我要是盗取官银的人,怎么会安然睡在家中,等待官兵来抓我?我从夜里倒天亮,我有的是时间逃走受用啊。列为大人,虫虿蚂蚁都会怕死逃命,难道我韩信比他们还无知吗?大人们细细想想,我韩信真有那么蠢笨吗?比起虿虫蚂蚁还不如吗?”韩信这一席话说得堂上缄默,公孙庆颔首,放眼四顾,龙且也不吭声,便再示意韩信陈词下去。韩信又道:“我要是盗取了官银,何必要放在床下,随意找个地儿埋起来,可不更隐秘?”龙且站了。忍不住起来说:“如此说来,是我们冤枉好人了?此事儿现在上达泗水郡,下到县、乡、里,都知道了。那么是不是还要追究我龙且冤枉好人了?我的失盗的官金要不要追回来复命?”公孙庆慌忙道:“龙大人没错,韩信虽无证据盗取官银,但是,也是处置不当,竟然拿回家去私藏,难以证明企图,饶恕不得,依照秦律,本官另有公判。”言毕用眼神征询地看着龙且,龙且还不能转个弯来,司马卯坐不住了,小心翼翼的站起来道:“公孙大人意思是一码归一码,大人得先认可了韩信不是盗取官银的强人,再作后判。”顿时,大堂上空气沉重起来,大家不相信龙且这么容易放了韩信,谁知龙且慷慨,道:“这有什么?是就是,非就非,没有证据我安能冤枉好人,拿文牒过来,本将画押就是。”解福松了一口气,奉上文牒,龙且画了押,道:“我又和这韩信没仇,他不是盗贼了,但他是过失之人,对吧?”堂上堂下顿时响起一阵点赞之声。<

    公孙庆也是欣慰,摇动木铎道:“本县令现在断谳,韩信虽不是盗贼,但是在本案中举止失当,特判为戍卒,流配昌邑,行疫一年,一年之后,复回原籍。韩信,龙大人,你们可有异议?”韩信叩谢,道:“谢大人,韩信没有异议。”龙且道:“我也没有异议。”公孙庆松了一口气,宣布:“打退堂鼓,本案了结。”于是,一众退堂结案。<

    如此过了七日,韩信回家,录入戍卒名册,便告辞乡里,流放昌邑县行役,此行押送之人,好在正是亭长解福,韩信略略心安。如此大家收拾行旅包裹斗笠,天未明时,民夫即登上行程。妻子爷娘,牵衣顿足拦道哭,可怜自古伤离别,好不凄惨。韩信家族式微,除了姨母闻信,还有漂母天不亮来送,塞些干粮,劝慰:“在外保重,一年后早早回啊。”两老太太,掬两把老泪,都可怜哀叹韩信没个至亲送别。韩信强忍,佯装欢笑道:“男儿不出乡里,是为无用,出去吃个四方,走走多好啊。”<

    淮阴民夫都是洒泪,解福站出来,拱手致意道:“众乡里,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都没事儿的,我一定去和当地官府好好交接,启程了。”于是,淮阴民夫出发而去。<

    再说韩信因天气暑热,身上创痛发作,几乎不能举步,解福即令民夫抚持服侍,大家都知道秦律严苛,误期不到,可是要受酷刑的,而且,解福身为押送者也就回不来了,就地服役吧。解福心如汤煎,整日大声叫骂:“再不快走,休说我解某不顾同乡之情,不给老子活路,老子让尔等先死。”动辄使大棒呼啸来打,弄得人人自危,抱怨自己都走不动,还得照顾韩信。都是戍卒?凭什么啊?解福见状,又气又急,正待要对韩信发作。<

    忽而,路侧有一驼队,头驼上一个人高声叫道:“那受过刑的汉子,如此走下去,可不要累死了,我来送你一匹骆驼,包你一路无虞。”韩信听了大惊,惶恐道:“行役之人,哪有这福气啊?”那人下得骆驼,即牵来一匹羸弱点的骆驼,道:“我这匹骆驼,也行不得流沙了,就不要钱送与你,别问为什么?我就第一印象和你对眼,就要送与你乘坐。我昨夜做了一梦,梦见的就是今日景象,有一声音在告诫我,你是他日豪英,日后还能帮我,不管真幻,我也不敢逆天,我叫曼丘臣,临洮人氏,就此别过,豪英可要把我的名字记得了分明了。”韩信感激道:“可仔细记得了。”不由得细细审视,心中微微惊噫,眼前这人,面廓有些深刻,黄须虬卷,分明是有些西方犬戎塞种模样,与中原人微微差异,便千恩万谢,目送他去。自己在乡亲们的帮助下,登上骆驼,解福和众乡亲都是骇异不已,暗暗惊叹这韩信天降横福,也就额手相庆,起码不要照顾他了,于是,一路逶迤北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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