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_第9章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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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第1/2页)

    庭院里,绿树成荫、花香浅浅,东西两厢屋檐处串着铃铛,春风吹过,银铃清脆之声不绝于耳。【】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曲径,穿过两层小楼,后头更是豁然开朗,宽阔的池水里漂浮着成片的碧绿荷叶,西侧湖面一片芦苇,栽种得很是茂盛。

    没有亭台,没有曲桥,湖中央却立起秋千,秋千恰巧高于湖面一尺,人坐在上头,秋千荡起,双脚划过湖面,丝丝冰凉。

    郑苏易找到沈长安时,真巧看见她坐在湖面秋千上,右手举着轻薄的竹叶含在嘴边,吹奏着浅浅的洛阳小调,襦裙被她卷的老高,随着秋千的摆动,白皙的双腿荡漾在湖面,渐起些许水花。

    郑苏易从没有见过这般大胆的姑娘,女子的小腿与脚踝是不能现于人前的,即便是在自己的院子,却也有着丫鬟、老妈子及园艺家仆数十名,这对于郑苏易来讲,便是众目睽睽之下了。

    带着愠怒,郑苏易拧着眉问向身边阿莲:“你家小姐在洛阳便一直这样?”

    阿莲不明所以,只点点头:“小姐最爱荡秋千了,以前七少爷总爱在小姐身后推秋千。”

    这番话,让郑苏易脸色愈发难看,只道:“赶紧让你家小姐过来。”

    阿莲点头,冲着水中央喊去:“小姐,姑爷来了,赶紧下来。”

    阿莲嗓门极好,只一句,沈长安便听见了,她回头,看见了湖边站着的郑苏易,倒是微微讶异。放下襦裙,惦着脚尖就这么轻松地沿着湖面穿过,让郑苏易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周天龙功夫极好,他们常处于一块,是以轻功这玩意郑苏易也是见过的,他知道轻功讲究借力,并且要极快的速度,而眼前的沈长安就这么一跳一跳地,极缓的速度却是轻松地踩着轻薄的荷叶便这么越过了湖面,踏水无痕的功夫,也太过……不可思议。

    看出郑苏易的震惊,阿莲一旁解释道:“荷叶下边埋了木桩的,只要小心脚滑就可以了。”

    郑苏易了然,这才认真地看向沈长安,不过半月功夫,昔日的翩跹阁已换了模样,如此大刀阔斧的砍树凿池,又这般心思巧妙的设计,不得不让郑苏易另眼相看,眼前的女子是有几分心思的。

    沈长安一上岸,阿莲赶紧地弯腰替她将脚底水渍抹干,换上新鞋。待沈长安行至苏易跟前,却看苏易眼睛出神地望着她脚下,遂歪着头,有趣打量了会,才道:“什么风儿,竟把世子爷吹来我这陋室。”

    郑苏易这才想起正事儿,道:“皇上差人赐了一盒磁州窑的棋子给你,命你…好好学棋。”

    “这般啊,那,麻烦世子给我请个棋艺好的先生,棋谱我自己可看不来。”

    听见这番话,郑苏易松了口气,他一直害怕沈长安揪着圣上的吩咐不放,非要他亲自教棋,那就真是一桩麻烦事情,如今听她这般说,赶紧地应下。又想起宫里祁公公的话,才道:“下个月初皇后生辰,你准备好那日的穿戴,到时一并进宫去。”

    “那,礼物……”

    “我会命管家准备好,你无需担心。”

    沈长安点头:“那最好不过。”说完,见郑苏易还站在远处,又道:“世子还有事?”

    郑苏易一愣,随即转身,再没说一句话,就这么消失于沈长安的视线。

    这一幕,沈长安是舒心了,可急坏了阿莲,跺着脚直囔:“小姐怎就这么不开窍啊,世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还急着赶人呢!”

    沈长安缓步走向阁楼,完全不理会身后焦急的阿莲,只问了一句:“洛阳的信,可送去了。”

    “刚打算交给张三哥,恰巧碰见姑爷前来,一时忙着招呼姑爷,信还没送过去。”说完,看沈长安脸色不对,赶紧补充道:“小姐莫急,快马加鞭的话,明儿傍晚前六少爷就能看到信的。”

    沈长安却是转身说道:“信,还是别送了,你撕了去吧,等会空了,去库房点算下我的嫁妆。”

    这回换阿莲一头雾水:“点算您的嫁妆做什么,您的嫁妆一直是王叔打理,并没有交与王府的管家,肯定少不了的。”

    沈长安却是瞪了眼阿莲:“就你话多,等会把王叔叫过来见我。”说罢,径直往阁楼走去。

    阿莲挠了挠头,连声应下,又觉有些不对,半晌才反应过来,囔着:“小姐莫转移话题,我们刚明明是在说姑爷呢……”

    可惜,阿莲的声音即便再大,沈长安却是听不见了,她早转进了阁楼,走回自己房间去享受午后慵懒的休憩时光了。若说沈长安之前还有被休弃的担忧,如今却很是安心,有了皇上那句话,她应该能安然地待在南平王府,她不过只是想回家,她想,阿娘也想……

    -

    贪吃妇人不做家,贪吃懒做笑呵呵。

    堂前有地不肯扫,桌上灰尘用手拖。

    客人来了慢腾腾,端出半碗灰尘半碗茶。

    日里东家走西家,夜里点灯纺棉纱。

    三年纺个鹅卵苎,四年纺个菜头纱。

    菜头纱啊菜头纱,老鼠拖去当尾巴。

    街头熟悉的歌谣传入马车,沈长安嘴角微扬,她还记得,十年前的城西永巷嫁进新妇,贪吃又懒做,邻里时常笑话,也不知谁顺口编了歌谣,竟然一唱十年。

    马车穿过永巷,行至街尾便渐渐停了下来。都说近乡情怯,在阿莲的几番催促下,沈长安终是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掀开车帘,映入眼里的,还是十年前的红漆木门,由于脱色,已是斑驳几块,显得很是老旧。

    “小姐,还要进去么?”看沈长安站在这户人家门口许久,却没有动作,阿莲不由出声问道。

    沈长安长舒口气,摇了摇头:“还是回去吧,许是我记错了,这儿没有我的亲戚。”

    阿莲点头,带着些嫌弃,说道:“我就说嘛,小姐的亲戚岂能住在这又旧又破的穷地方。今儿没找到便算了,改明儿让世子替小姐寻亲戚吧。”

    才要转身,眼前的红漆木门突地被拉开,就这么没有预警地,当年的两居室小宅院就这么敞开在沈长安眼睛,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慌乱。

    “世子妃?”

    不大确定的询问声,才是让沈长安注意到从里头走出的男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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