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辞_第十三章:袁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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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袁庆 (第3/3页)


    青衫人抬头,木呐看了他们一眼道:“阿败不需要证明,你们爱信不信。”

    “你说你是阿败就是阿败?那我还是李不奇呢,一见不奇误终身的李不奇李大人,你听说过吗?”陈初七打小自命不凡,骄傲自满,看这青衫人年纪与他相仿,竟一副爱理不理清高的样子,遂心中不服,出言不逊相激道。

    “……”李不奇无话可说。

    “我说了,阿败无需证明,只有一个人能证明我是阿败。”阿败不温不火地继续道。

    “谁能证明?”杨初七不知好歹,再次发问。

    “死人。”这阿败只说了两个字,背上那柄剑已然忽地到了杨初七眉间。陈初七瞳孔顷刻间,放得老大,只感觉额头骤然一冷,而后听见“铛”地声,便是血液流出只觉疼痛不已。

    “少侠好功夫!盛名之下无虚士,老夫佩服。只是我们是友不是敌,此番特此前来寻少侠你共同对付朝廷救助伍公子的,还请少侠慢动手。”风安阳见状客客气气地道,只是心下暗生佩服之念。

    原来就在刚刚,风安阳于电光火石之间瞅见阿败出手,当下不敢怠慢半分,于是立刻运起十分之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方才将这阿败的剑击开半寸,不然的话,今日杨初七可真要尸横小剑山了。

    “成。”阿败简单回应,也不多问。

    “妙极,我得阿败如鱼得水也!”李不奇甚为欢喜。

    杨初七在李不奇身后抬出一只脚,想踹而未敢踹,闷了半响,还是把抬起老高的脚放下,唉声叹气地道:“我等先去广阳落脚吧,这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晚间休歇的时候别叫大猫吃了亦不知晓!”

    杨初七说后,风安阳额首同意,其他人均觉得有理,便一同往回赶去。

    广阳近成都,多奇山多湖泊,可谓人杰地灵颇为富裕,乃秦国之重都。可同时燕国也对其虎视眈眈,两国间多有摩擦,常年争战,亦是一混乱不堪刀兵不休之地。

    广阳郡一小镇中古趣盎然的街道尽显质朴,不时还能看到锦衣华装的富家子弟,但挑夫小贩之类平民居多,看似平静而美好,实际上,令人不敢想象的是此处竟是暗潮汹涌杀伐不息的所在。

    一间客栈院里头,绿树葱葱,潺潺河水从门前及院旁流过,李不奇提起一壶酒,遥望日暮,看着残阳从天空缓缓落下。

    “独酌夕阳间,举目无相亲!”李不奇突地酸溜溜来了句。

    “两看相不厌,惟有此酒瓶。”阿败闻声坐过去,捏着一大坛酒对道。

    杨初七看罢,扛着铁剑,醋坛子打翻,暗中生怒,却无处好下手,无奈仰天长叹一声:“此恨无不有,欲砍理还休。”心中又道:“这垃圾败实属于jianian诈之徒!外表一副老实模样,竟想拐带我家不奇,要寻个法子好生整治他一番才是。”说罢暗自点头,咧嘴间,心里已孕育了诸多jianian计。

    风安阳看在眼里,顾自摇了摇头,走上前来,举杯邀杨初七,冲他笑道:“忽闻广阳刮酒风,不问谁人造佳粮?仗剑光寒九万里,莫笑冲冠为红颜!来,痛快喝酒。”

    “尔本世间奇男子呀!”正此时,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响起,陈初七回身就是一剑,怒喝道:“哪来的酸驴?”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洒家乃是广阳第一高手李不拉是也。江湖人送雅号,一见李不拉,女人皆是渣。法号我cao。”只见一男子行来,言语间,将扇子一收。

    杨初七定睛看去,果真比李不奇还像李不奇,可未免太豪放了一些。他顿时连吐三声酸水,苦笑不得,便打趣道:“你已误了我一生,为何还要现身?莫非是怕我还没死透么?”

    “有那么夸张吗?”这李不拉一笑百媚生,冲他勾了勾手指道。

    杨初七给他一嘲弄,心中懊恼难堪,苦着脸道:“我的好jiejie,你生得那般清丽,却容而不惜,无需打扮,便不似凡人之姿,真是相思苦煞我也!切莫再要如此,免得小爷我将你就地打杀了。”

    言语间,杨初七竟然在不自觉之中随他行去。

    “小子,慧剑斩心魔!”这时风安阳的声音,蓦地在杨初七耳边响起。

    李不奇也回头看向杨初七,眼见他全身布满了魔纹,两眼散射出红光,着实吓了一跳。

    “快让他吞下这个!”李不奇拿出个血红色的珠子道。

    “这是何物?”风安阳问。

    “此物乃是昔日白狼死前的血泪,暗花门主平生放荡不羁、冷酷无情,却独痴痴苦恋一女子,死前方流了毕生第一滴泪,乃毕生功力消融而成,自可解百惑、灭心魔!”李不奇匆匆说道,随后用手将珠子给杨初七喂服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莫道故人心易变,只是当时太荒唐,这人间的局,江湖的势,苦煞吾也!风雨中,呼喊你似已疯!全是虚伪,破妄!一脚踏平奈何桥!三寸青天化道冲,斩尽世间诸般牛鬼蛇神!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苦海无涯空等候,破尽千帆、狼归来!”杨初七服下血泪后,脑子里莫名响起这段话,还有那浑身伤疤的白狼和他一往无前的大势,脑海顿时清明。当即便抱元守一正坐观摩,细细领悟。

    “小子,你着相了!”风安阳扶住他,运功助其清理魔气。

    杨初七此时再朝李不奇看去,与那幻境里的李不拉,相貌根本完全不一样了,李不奇仍是李不奇。他突然觉得手心guntang发热,忙低头探查,正见白狼的那铁剑通红,遂急忙将手中铁剑扔开,神色慌慌张张地道:“原来是你在作怪,想不到铁骨铮铮的天下第一,竟亦曾用情颇深,想来那幻境里的李不拉,便是这白狼心爱之人,与我同鸣之缘故下,才生了此一魔障。温柔乡,英雄冢也!哎,真是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小子,你自言自语胡说些甚么呢?”李不奇听罢,不由分说地在杨初七头顶重重地敲了一下。

    “啊!好痛。”陈初七再次惨叫出声。

    笔锋转到君山的洞庭湖。

    苦吗?很苦。累吗?很累。那你为什么不哭?只因我,尚无钱耳!嗟乎,世间人若无钱不如鬼也!

    地狱早已空,恶鬼在人间。这人世间,究竟又是不是地狱?

    一介书生,身躯单薄,略显寒酸,跪在这八百里洞庭湖前,摇摇欲坠。刀削过似的芦苇,将他那破旧不堪的青布衣,划得更烂更旧更肮脏,不深不浅地割开他的血与rou,令他整个人都是血迹斑驳,寒风亦在腐蚀着他,击碎了他曾高傲的灵魂与自命不凡。

    “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他日,卖得文章换酒钱,我也会白衣傲王侯,仗剑任平生!”书生大喝一声,声音传在湖面,一波又一波回荡着,浩荡如风烟,慢慢消失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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