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一样的世界 (第1/1页)

    一路哼着小曲的叶良在大显身手的兴致过了之后，再度被脚痒痒折磨的他强压下浪费桶里井水的念头，急匆匆地往栖身之地赶。

    快到瓦舍的时候，他遇到了街上的铁匠，之前经常在瓦舍周边看到他一个人好整以暇地散步。

    这是位常年穿着一袭干净青衫的老人，面色红润，气色上佳，关键五官端正，气态不俗，年轻时铁定是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哥。

    但是听说他很久以来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位，镇上喜欢他的阿婆差不多能编一个排出来。

    此时，这位吴姓老人背后束着个长布条，面色平静，昂首挺胸地阔步前行，颇有龙行虎步的架势，眼睛里闪动着一种刺人眼球的光。

    叶良提着水桶一溜小跑地从他身边经过时，先是好笑于这汹汹气势，接着便有些诧异于这种目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大概就是视死如归的眼神。

    以前参与帮派斗殴时，在一个大哥遭人暗算、誓死复仇的小头目眼中见过，后来他为了掩护手下弟兄逃走，一人生猛地拦下十几号人，结果，后来除了被血腥场面吓破胆溜走的几个，其他人都被他一人砍翻在地。但他自己浑身上下林林总总也挨了几十刀，几乎成了血人。

    到了最后，他约莫知道活不成了，自个大马金刀地端坐在几具摞起来的尸体上，双目圆睁，双手拄着已经卷刃到不成样子的砍刀慢慢冰冷僵硬。

    警察赶到现场时，看到这么个杀神一般的血衣男子，一度不敢靠近，哪怕后来确认他早已彻底死透了。

    叶良虽然心里奇怪于老人的这种眼神，但是他也不是咸吃萝卜淡cao心的性子，自然懒得深思。

    好不容易回到了瓦舍，叶良站在一块青石板上将那只沾了泥的脚放在水里来回的涮着，总算觉着舒坦了。

    但是他突然心有所感，扭头一看，眼中登时掠过一丝惊异。

    这时候，天上乌云密布，不见星月，地上时而狂风怒号，瓦舍内昏暗的烛光印在泥水里，水面又被他搅的波光粼粼，就着这么点折射的微光，叶良看到门口不知道何时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位腰悬古朴玉佩的白袍中年男人，面如冠玉的他只是负手而立，便给叶良一种不可一世的压迫感。

    白袍男人的身后还站着四个人，其中三位老人皆是麻衣芒鞋，两女一男，看起来个个气息奄奄，但是偶尔抬起的眼睑中绽放出凌厉的眸光，让人不敢小觑。

    还有一人便是叶良经常见到的教书先生，有着络腮胡子的文绉绉的儒士，一身灰衣，垂手而立，此刻神情略显萧索，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似在闭目养神。

    白袍男人看到叶良望了过来，马上笑着问道：“小兄弟，你是这家的仆人吗？”

    他没有第一时间招呼叶良，而是等后者望过去，再看他皮笑rou不笑的那张脸，眼神倒是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古井无波。

    叶良一时没有作答，他在斟酌言辞，感觉心里莫名憋了股火，虽不敢开罪对方却又不甘老实当个十足的狗腿子，总想拐弯抹角的在言语上找回点场子。

    对面的白袍男人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弧度稍稍扩大，笑得那么开心，让叶良恨不能一步跨过去狠狠抽他两巴掌。

    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正要觍着脸张嘴，突然怔住了，老妪的熟悉嗓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狗奴才！在这狂吠什么？见了老主人连尾巴都不会摇了？”

    这话说的解气，但是叶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如果对方有意寻衅，对骂他是不怕，对打就彻底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