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传_楔子 白驹过掖庭起异心 岁月漫皇城生暗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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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白驹过掖庭起异心 岁月漫皇城生暗涌 (第2/2页)

仙韶院用不得,剩下的,估摸也就随意了。”

    “不想你小小年纪这般聪慧!”陈怜怜佩服道,“贾尚服说一次你就记清了?”

    “哪是一次呢,恨不得背了一夜。”辛夷眼神暗淡下来。

    十月三十,慈寿宫中。

    尚馥芝听着有杨太后撑腰,抽出帕子掩住微扬的嘴角,又低泣着补了一句:“妾身见连婕妤丧子,十分替官家忧心,连婕妤纵有天大罪过,龙胎却是该受皇恩福泽庇佑的。”接着对赵祯哭道:“妾身想到以后有孕,倘或哪里得罪了圣人,也受不起这福分,可...”

    颢蓁不待她讲完,已冲到尚馥芝面前,一手扯下她手中罗帕,一手举至发髻齐高,五指合拢落下直对她面门狠狠搧了一巴掌,真将尚馥芝打得耳边嗡嗡作响。

    “皇后!”赵祯大喝一声欲做制止时,惜墨已走过去将她拦住。

    颢蓁瞧也不瞧赵祯,只对馥芝气道:“你这些丧气娼滥蛊媚的词儿,留在夜里见不得人悄摸说了,本殿也不理会,即敢当面含沙射影,也就别指望本殿放你!”言毕,扬手还要再打,幸而惜墨早就提防着,稍阻挡了一下。

    尚馥芝面上火辣辣,唬得张着嘴话都吐不利落,眼泪似溃堤断坝,平复一阵才捂脸哭说:“圣人今儿个本就打算要连婕妤的命,吓掉了她腹中龙胎,如今也要找个话茬治妾身的罪吗?”

    十月二十五。

    慈寿殿中,杨太后轻压手中卷册,定在一页,指着其中鬼吏虬须,悠悠道:“吴道子施笔果然磊落绝踪,细韵逸势,参差勾勒,劲怒难当,执笔做rou,以墨为骨,断马裂牛,恶狱惊囚。只是老身听闻唐时有屠夫观此画而弃刀向善,倒是不大信。”

    祖筠说:“杀生虽有罪业,但又是市井所需,不得已而为之,真的看见就恐惧,一开始如何以此谋生?”

    杨太后轻笑一声:“老身却并非做此想,可不提也罢。且教你一个着墨作画之法,所谓‘使笔不可反为笔使,用墨不可反为墨用’。”扭头看向她说:“制画一如制人,怎可反为人制?”

    九月初九,重阳节。

    汴梁皇城从宣德楼直到大庆门,皆是门户洞开。楼下有大大小小九台瓦子,教坊派出九个戏班分立于戏台上守着。戏台后摆上八十一盆秋菊,八十一颗茱萸,一路延申到门内。

    再打门内望去,大庆殿前立起重九排的灯架,每排灯架设九盏菊花灯,灯上或刻灯谜,或写小令,或绘美人,或染山水,或点如意,或描祥云,或拓父慈子孝,或印主圣臣贤。

    殿檐下,东西挟,两条彩绳互连挂了一串五色琉璃百花灯,有寒兰桔梗胡枝子,石蒜水蓼秋海棠。

    过西挟绕到文德殿,穿向西边至集英门,里面是赵祯赐宴群臣之处。晓间初日未升,浓夜渐残,殿中金粉漆地,鹅绢遮窗,菊瓣赤澄,秋叶杏黄,一派交相辉映,十分火烛灿然。

    沿着集英殿的东边往北,一路至后苑玉宸殿,这边本是先帝书房,因要依着长宁节的安排,待圣人领众妃在崇正殿朝见赵祯后,便会挪至此处设家宴。若从玉宸殿出来,可登翔鸾阁纵赏月观灯,是时台下珍馐美馔,台上舞优翩迁,耳边仙乐曼妙,满眼绚烂碧耀,依稀似迈进七宝池,恍然若飞升入云霄。

    苗匀婉与许氏站在瑶津亭最后面,不急着过去凑热闹。许氏因问她,方才杨太后作的《潇湘夜雨》是个怎么意思。

    匀婉把声音压的极小,说:“前半段是说得秦楚时候,虽是故事,但据说秦国灭楚,楚人恨中发愿:‘我楚国就算只剩三人,你秦国也会因我而亡。’看到这里,我还以为只是提个旧典故,不想最后那句深耕溉种,却是极有深意,只怕娘娘筹谋已毕,誓要动手了。”

    九月初六。

    慈寿殿中,杨太后指着画中苍松:“《沃洲山》原是一幅山水画,但画中却更多为林石奇松,这便有趣的很。”见祖筠不解,因道:“你可知如何画山水?”

    祖筠说不知。

    “若要画山峰,需先定出最大的一座,此为主峰。主峰定,次画近峰,远峰,再来大峰小峰,此中透着君臣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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