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江氏家族 (第1/1页)
安平书院,此时正是寒冬时节,飘扬的雪花覆盖了整个天地,江元修叹了口气,披上狐裘,站起身来,走到客房的书桌旁,拨了拨火盆中的炭火,再翻开昨晚睡前放下的书籍,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因为学宫正在重建,暂时不能返回,而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不知学宫那些同窗还有夫子们怎么样了?聂夫子也从来未曾提起。 “叩叩!”敲门的声音。 “请问哪位?” “江公子,小的是安平县的驿卒何六,您有封家书给您带来了!”陌生的声音。 大概是母亲来的信吧,出来游学多年,也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请进!”江元修客气地招呼道,同时站起身来到门口迎接。 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老驿卒,焦黄色的面颊,因为营养不足而越发显得苍老瘦削,也许是长期在人之下看人脸色,眼神显得畏畏怯怯,佝偻着背脊,双膝跪下,双手捧上一封信函。 “老人家,多谢多谢,站起来吧!”江元修接过信函,双手扶着老驿卒站起。 老驿卒颤抖着站起身,这时才敢抬头看一眼江元修的样子,跟老大人长得还挺像的。 江元修也发觉了老驿卒的眼神,对了,何六,“你是当年我父亲在吏部考功司任职时的亲随何六?” 一听这话,老驿卒连忙又跪下,口中喃喃道:“是,是何六,小的当年随老大人远赴京师,老大人不在了以后就回乡来,不过衙里说我们这些人没有文书在身,不能再任官吏,只让小的做了这安平县的驿卒,一晃就十几年过去了。” 这事江元修也猜想得到,当年那一场大祸之后,曾跟随父亲的人都遭到贬谪,身居高位的也没能幸免,甚至很多还有杀身之殃,反而这些跟班亲随们能保命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那些个三公九卿,哪里会在乎一个小小的亲随,当然没有太下力气去为难他。 “公子,还有一些老伙计,要不我告诉他们公子你已经来安平了,让他们过来拜见?” 江元修一怔,缓缓说道:“那却不必,何六啊,你以后常来,如果那个老伙计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好歹也跟我父亲办事多年了,我江家理应尽些义务。”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五六锭碎银子递给老驿卒,同时温言说道:“老人家,这些银两您收着,回去辞了驿馆的工,来帮我吧,也不必做什么,跟我说说话就好,先父在的时候就常说亏欠你们很多,也该为这为人子的来承担了。” 老驿卒原本不想接下,但他毕竟是江家的老家人了,少主人的话也不敢违抗,双手接过,放入怀中,接着磕了个头,答应道:“公子,我这就回去辞了驿馆的差事,对了,老主母信上说了什么,看送信来的人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江元修刚才只顾着跟老驿卒说话,还未曾拆信详读,听他这样一说,反倒有些紧张了起来,连忙拆开家书,一阅之下,脸色大变。 “何六,从安平到我沂阳需要多少时间?” “回公子话,骑马的话,也要大半个月,还得是一直赶路不休息的情况下。怎么?有事发生吗?” 江元修也不隐瞒,将家书递给何六,何六双手接过,稍微读了一下,也是面色都变了。 “宜州怎么会有马贼的呢?”何六怀疑地问道。 江元修想了想,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怀疑并非真的马贼,要不周围驻守的官军不会袖手旁观。” 踌躇了半晌,江元修好像是拿定了主意,交待下去:“何六,你也去收拾一下,我得赶紧回家,怕是有人要对我家人不利。” 何六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待江元修跟书院里的好友们告辞之后,他已备好马等候在门外。 江元修顾不得再说什么,翻身上马往西北方的沂阳县就赶了过去。 江家兄弟十一人,多数在外游学,只有最小的两个弟弟还在家中,若是马贼围村,怕是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不知是什么人怎么大胆,敢明目张胆的在宜州犯案,江元修一路疾驰,脑海中却在寻思着,是否那鬼刺青龙堂的残余势力,虽说信王殿下大军摧枯拉朽般扫平了青龙堂,但信王也抱着很大的怀疑,按理龙于渊不可能不留后手,更何况他还是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人在搞鬼,就拿那天那个黑影来说吧,出现得太过巧合了,明摆着是想渔翁得利的,此外,龙于渊尾指缺掉的那一截,总让信王想起来就觉得诡异,似乎还有哪里不对劲。 或者是父亲当年的政敌?这也不对,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不好出面,这个时候出现。 江元修纵马狂奔,却发现无论如何加速,何六都不紧不慢地跟随在自己身旁三尺以内,算是贴身守护着,恐怕这就是当年养成的习惯吧。据乡里的人说,父亲当年在朝中虽官位不高,却是影响力极大,看这亲随的做派就能查知一二。
主仆二人在路上片刻都不敢耽误,紧赶慢赶总算在正月之前回到沂阳,远远地看到沂阳县城的城楼,江元修百感交集,多年没回来了,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回乡。 城门口巡逻的一些捕快看到江元修,其中一个马上打招呼道:“元修公子,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哦,是冒五爷啊,元修失礼了!”他还在马上无法行礼,连忙翻身下马拱手作揖。 看到冒五爷冒厄脸色似乎很难看,江元修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着急地询问道:“冒五爷,可知我江家怎么样了?” “唉!” “冒五爷,快说吧,急死我了!” “一伙马贼突然出现在江家村后的山中,占了五莲山做山寨,你家人全被掳上山了!”冒五爷深深地叹了口气。 “县里没有派兵去围剿吗?”江元修愤怒地斥问道,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再保持什么风度了。 冒五爷欲言又止,他与江元修也算旧相识,深知他的脾性,就怕话说出来反而让元修更加气愤,只好什么都不说,只是不断地摇头叹气。 看来这事有蹊跷,江元修牵着缰绳,一路往县衙走一边对冒五爷说道:“五爷,我也不是要为难你,这样,你带我去见樊县令,我自己跟他询问。” 冒五爷脸上的表情极为奇怪,似乎是不想让江元修与县令见面,为难地说道:“元修公子,樊县令不在县衙里!”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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