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2/2页)
汐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急迫,显得有些颤抖,但诸葛靖却没有说话,只是弯腰行礼,仿佛早已料到一般,领着楚汐穿过大堂和游廊,来到后院的一处偏房,推开了一间暗室。 有那么一刹那,楚汐觉得,如果她再往前一步,就一定能够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但,事实上,当她踏入暗室后,看到的,却只是一幅幅画像满屋子的画像。 画像上都是同一个女子一个几乎与楚汐有七分相似的女子。 微笑的苦恼的生气的…… 年轻的成熟的…… 没有苍老的 因为,最后一幅画上的女子还很年轻,却满脸的哀伤和绝望,仿佛终身的时光和岁月,都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当年,先王与先后同游天载河,却不幸双双溺水而亡,留下了这风雨飘摇的南楚山河……” “所以,从那以后,南楚需要的不是一个可以无忧无虑可以欢笑度日可以随意选择意中人的公主。” 诸葛靖就站在楚汐的身后,沉重而缓慢的说:“南楚,需要的是一个跨马能守边疆,提笔能安天下的君主。” 在诸葛靖说这话的时候,在那遥远的东宁皇宫,也有一个人,正在说着一番极其相似的话语:“北祁虽然在南楚吃了个大亏,但有英武君王在位,根基未损,不出十年,必然再度势起。” “南楚那个小王虽还年幼,却有个名扬天下的镇国公主执掌大权,又有白术这等王佐之材辅佐,崛起并非难事。” “西蜀朝野皆是野心之辈,继北祁和南楚势弱后,已经成为了当今天下第一国。” “可笑那陵王,却因爱妃的污陷,就平白逐走王佐白术,当真是昏庸至极,想来,陵国这块肥rou,迟早会落入西蜀之手……”
“如此大争之世,我等生而为人,自当跨马拓边疆,提笔安天下……我皇却好,提笔挥毫,却只知泼墨绘那青山绿水长河,难道他以为,这东宁万里江山,是画出来的不成?” 东宁长安宫里,年轻女子手提长剑,剑光霍霍,斩得那练功木桩上面剑痕般般,却仍不解气,回头喝问着身后的内侍:“他今日又做了些甚?” “回主子的话。”年轻内侍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了,立刻便详细道来:“陛下今日去了梅妃那里,半柱香之前,还留在那里与梅妃讨论新得的《寒梅傲雪图》。” “那大臣们的奏折,可有安排呈送?他可有仔细看过?……罢了,你且去罢。” 年轻女子腕间轻转,长剑飞出,划过一抹弧线,凌空抛入了内侍抱在怀中的剑鞘,随着一声长叹,有些失望的走进宫殿。 宫殿宽广而空旷,明明华贵无比,却衬得年轻女子身单影只。 她衣罢曳地,缓缓的走在这空旷的宫殿里,静静倾听着自己孤独的脚步,一步又一步,伴随着孤寂的回音,来到西边的墙角,熟练的从那里翻找出了一卷画纸。 画纸已经泛黄,并且皱得有些惨不忍睹,像是被大力搓揉后再展开,怎么努力压平都任然无法消除的痕迹。 展开画卷,女子看了许久,有些疲惫,又有些无奈的问道:“我是君惜竹,可你是谁呢?” 她是平北小郡主君惜竹,如今贵为东宁新皇的皇妃,居长安宫。 画上是一位年轻女子,白马银枪,英姿的不凡,君惜竹觉得她很熟悉,觉得自己应该见过这人,但周围所有的人不论是亲人还是侍女,都告诉她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说世上也许并不存在这个人。 五年前,当她从一片黑暗中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亲人和侍女们都说,她生了一场病,失去了在那之前的记忆,不但忘记了她与十六皇子的婚约,甚至连自己至亲的父母都不认识。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么英姿非凡的女子呢? 君惜竹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很疑惑。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五年前,新婚后的第一天,南宫瑜兴高采烈的说要教她画画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就画出这个女子。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顿笔,仿佛已经画过千百次…… 亲人和侍女们都说她不会丹青,当时她的新婚夫君,还是皇子之身的南宫瑜,自告奋勇的要教她,说是要做一对妙笔眷侣…… 为什么,明明不会丹青的她,却能够把这个从来都没见过的女子画得如此栩栩如生? 为什么,明明当时兴高采烈的南宫瑜,在看到她笔下这女子的时候,就面色大变,大发雷霆,娶进一个又一个的女子,仿佛已经将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忘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都会觉得热泪盈眶? ……自己到底忘了些什么? ...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