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二拍)_第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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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节 (第3/3页)

不可轻慢。我们再须杀牲开酒,索性留他们过宿顽耍几日则个。”东山出来称谢,就把此意与少年说了,少年又与众人说了。大家道:”即是这位弟兄故人,有何不可只是还要去请问十八兄一声。”便一齐走过对门,与未冠的那一个说话。东山也随了去看,这些人见了那个未冠的,甚是恭谨。那未冠的待他众人甚是庄重。众人把主人要留他们过宿顽耍的话说了,未冠的说道:”好,好,不妨。只是酒醉饭饱,不要贪睡,负了主人殷勤之心。少有动静,俺腰间两刀有血吃了。”众人齐声直”弟兄们理会得。”东山一发莫测其意。众人重到肄中,开怀再饮,又携酒到对门楼上。众人不敢陪,只是十八兄自饮。算来他一个吃的酒rou,比得店中五个人。十八兄吃阑,自探囊中取出一个纯银笊篱来,煽起炭火做煎饼自啖。连啖了百余个,收拾了,大踏步出门去,不知所向。直到天色将晚,方才回来,重到对门住下,竞不到刘东山家来。众人自在东山家吃耍。走去对门相见,十八兄也不甚与他们言笑,大是倨傲。

    东山疑心不已,背地扯了那同行少年问他道:”你们这个十八兄,是何等人”少年不答应,反去与众人说了,各各大笑起来。不说来历,但高声吟诗曰:”杨柳桃花相间出,不知若个是春风”吟毕,又大笑。住了三日,俱各作别了结束上马。未冠的在前,其余众人在后,一拥而去。东山到底不明白,却是骤得了千来两银子,手头从容,又怕生出别事来,搬在城内,另做营运去了。后来见人说起此事,有识得的道:”详他两句语意,是个李字;况且又称十八兄,想必未冠的那人姓李,是个为头的了。看他对众的说话,他恐防有人暗算,故在对门,两处住了,好相照察。亦且不与十人作伴同食,有个尊卑的意思。夜间独出,想又去做甚么勾当来,却也没处查他的确。”

    那刘东山一生英雄,遇此一番,过后再不敢说一句武艺上头的话,弃弓折箭,只是守着本分营生度日,后来善终。可见人生一世,再不可自恃高强。那自恃的,只是不曾逢着狠主子哩。有诗单说这刘东山道:

    生平得尽弓矢力,直到下场逢大敌。

    人世休夸手段高,霸王也有悲歌日。

    又有诗说这少年道:

    英雄从古轻一掷,盗亦有道真堪述。

    笑取千金偿百金,途中竟是好相识。

    卷四程元玉店肆代偿钱十一娘云冈纵谭侠

    赞曰:

    红线下世,毒哉仙仙。隐娘出没,跨黑白卫。香丸袅袅,游刃香烟。崔妾白练,夜半忽失。侠妪条裂,宅众神耳。贾妻断婴,离恨以豁。解洵娶妇,川陆毕具。三鬟携珠,塔户严扃。车中飞度,尺余一孔。

    这一篇赞,都是序着从前剑侠女子的事。从来世间有这一家道木,不论男女,都有习他的。虽非真仙的派,却是专一除恶扶善。功行透了的,也就借此成仙。所以好事的,类集他做剑侠传。又有专把女子类成一书,做侠女传。前面这赞上说的,都是女子。

    那红线就是潞州薛嵩节度家小青衣。因为魏博节度田承嗣养三千外宅儿男,要吞并潞州,薛蒿日夜忧闷。红线闻知,弄出剑木手段,飞身到魏博,夜漏三时,往返七百里,取了他床头金盒归来。明日,魏博搜捕金盒,一军忧疑,这里却教了使人送还他去。田承嗣一见惊慌,知是剑侠,恐怕取他首级,把邪谋都息了。后来,红线说出前世是个男子,因误用医药杀人,故此罚为女子,今已功成,修仙去了。这是红线的出处。

    那隐娘姓聂,魏博大将聂锋之女。幼年撞着乞食老尼,摄去教成异术。后来嫁了丈夫,各跨一蹇驴,一黑一白。蹇驴是卫地所产,故又叫做”卫”。用时骑着,不用时就不见了,元来是纸做的。他先前在魏帅左右,魏帅与许帅刘昌裔不和,要隐娘去取他首级。不想那刘节度善算,算定隐娘夫妻该入境,先叫卫将早至城北侯他。约道:”但是一男一女,骑黑白二驴的便是。可就传我命拜迎。”隐娘到许,遇见如此,服刘公神明,便弃魏归许。魏帅知道,先遣精精儿来杀他,反被隐娘杀了。又使妙手空空儿来。隐娘化为蠛蠓,飞入刘节度口中,教刘节度将于阗国美玉围在颈上。那空空儿三更来到,将匕首项下一划,被玉遮了,其声慳然,划不能透。空空儿羞道不中,一去千里,再不来了。刘节度与隐娘俱得免难。这是隐娘的出处。

    那香丸女子同一侍儿住观音里,一书生闲步,见他美貌心动。旁有恶少年数人,就说他许多yin邪不美之行,书生贱之。及归家与妻言及,却与妻家有亲,是个极高洁古怪的女子,亲戚都是敬畏他的。书生不平,要替他寻恶少年出气,未行,只见女子叫侍儿来谢道:”郎君如此好心,虽然未行,主母感恩不尽。”就邀书生过去,治酒请他独酌。饮到半中间,侍儿负一皮袋来,对书生道:”是主母相赠的。”开来一看,乃是三四个人头,颜色未变,都是书生平日受他侮害的仇人。书生吃了一惊,怕有累及,急要逃去。侍儿道:”莫怕,莫怕”怀中取出一包白色有光的药来,用小指甲桃些些弹在头断处,只见头渐缩小,变成李子大。侍儿一个个撮在口中吃了,吐出核来,也是李子。侍儿吃罢,又对书生道:”主母也要郎君替他报仇,杀这些恶少年。”书生谢道:”我如何干得这等事”侍儿进一香丸道:”不劳郎君动手,但扫净书房,焚此香于炉中,看香烟那里去,就跟了去,必然成事。”又将先前皮袋与他道:”有人头尽纳在此中,仍旧随烟归来,不要惧怕。”书生依言做去,只见香烟袅袅,行处有光,墙壁不碍。每到一处,遇恶少年,烟绕颈三匝,头已自落,其家不知不觉,书生便将头入皮袋中。如此数处,烟袅袅归来,书生已随了来。到家尚未三鼓,恰如做梦一般。事完,香丸飞去。侍儿已来取头弹药,照前吃了。对书生道:”主母传语郎君:这是畏关。此关一过,打点共做神仙便了。”后来不知所往。这女子、书生都不知姓名,只传得有香丸志。

    那崔妾是:唐贞元年间,博陵崔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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