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春天_第1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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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节 (第1/3页)

    :一汀烟雨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内容提要:

    小说以革命干部于而龙重返故乡石湖的三天两夜经历,回溯、对照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建国后17年到“文革”和粉碎“四人帮”长达40年的斗争生活,表现了“春天在人民心里”的主题。【】主人公于而龙抗日时期是石湖游击队的队长,解放后是某大型军工动力厂厂长兼党委书记,他重返故乡是要为他的亡妻、游击队指导员芦花40年前不明的死因揭谜,找出打黑枪的凶手。于而龙和芦花当年都是石湖贫苦的渔民,为了还高门楼王家的债,于而龙喝了药酒到冰湖中捉鲤鱼险些丧命。他们在党的指引下毅然举起了革命的火把,与高门楼王家斗,与日寇、湖匪斗,像胶龙和旋风出生入死战斗不息。于而龙后来又作为骑兵团长,驰骋在解放战争的战场;又作为第一批创业者,在沼泽地里建起了大工厂。可是他的结发妻子早在40年前就不幸牺牲。芦花有着异常坚定和敏感的阶级感情,她与高门楼王家有着不共戴天的阶级仇恨。她像一尊威严的战神,把王家老大的头颅掷在老二王纬宇的面前。王纬宇则是混进革命队伍的阶级异己份子,几十年来一直隐藏在于而龙身边捣乱,表面上却假装“革命”,刨掉自己父亲的坟墓,用血写入党申请书,开口闭口是“阶级斗争”,又利用游击队的求胜心理作出错误决定,险些使全队覆灭。在工厂又搞什么“红角”,凡事左三分,最后他刽子手的面目终于被揭露了。小说时序颠倒,历史和现实穿插,情节扑朔迷离,更增加了它的艺术魅力。

    作者简介:

    李国文,1930年出生于上海。念过戏剧学校当过文工团员,去过朝鲜战场,做过文艺编辑;1957年因写小说改选,还曾被划过“右派”。1979年又写小说月食,重新回到文坛,此后出版过长篇小说冬天里的春天、花园街五号、危楼记事和中短篇小说集第一杯苦酒、没意思的故事、电梯谋杀案、涅盘、洁白的世界,作品多次获奖。并著有骂人的艺术、苦瓜苦瓜、寻找快乐,说三道四、淡之美、十字路口、红楼非梦以及重新评点<三国演义>、莎士比亚传等书。曾任小说选刊主编,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专业作家。

    第一章1

    沉沉的大雾,似乎永远也不会消散地弥漫着,笼罩在石湖上空。迷迷蒙蒙,混混沌沌,任什么都看不出来,若不是咿咿呀呀的桨声,船头逆浪的水声,和远处湖村稀疏的、不甚响亮的鞭炮声,真会以为是一个死去的世界。那劈脸而来的浓雾,有时凝聚成团,有时飘洒如雨,有时稠得使人感到窒息难受,有时丝丝缕缕地游动着,似乎松散开了,眼前留出一点可以回旋的空际。但是,未容喘息工夫,顷刻间,更浓更密的雾团又将人紧紧裹住。

    这石湖上冬末的晨雾,愈接近天亮时分,也愈浓烈,仿佛什么活生生的、有性格的东西,定要死乞白赖地缠住不松不放。这使得那位扶着船舱篷顶站立眺望的游击队女指导员,满脸恼怒,焦躁不安。她简直恨透了这密密麻麻不消不散的浓雾,那对明亮的眸子,无论怎样努力,也看不出三步以外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她现在恨不能插翅飞上湖心的沙洲,因为情况突然间变得这样紧急,时间对她来讲,不但意味着亲人的生命,同时还攸关着整个游击支队的命运。然而,老天偏偏作对,在这大年初一的早晨,下起了没完没了的大雾,挡住了视线,辨别不清方向。而且芦苇丛中密如蛛网的河道,完全有可能搅昏了头,以致迷了路。

    “老晚哥,路没错吧”

    “不能”那个俯着身子吭哧吭哧划船的人回答着。他瞟了一眼她腰间挎着的匣枪,不由得心中一冷。那枪上的红缨,虽然已经陈旧,颜色不那样鲜艳了,但是却在提醒他,对待这样一个简直可以说是“杀星”的女人,还是以小心谨慎侍候为宜。所以压住他那爱唠叨的舌头,只拣最简单的字眼答复她的问题。

    “那你加把劲,快点划”

    “打我出娘胎,也不曾这样卖过力气。”

    “你早就该这样踏踏实实地做人啦四姐,她够可怜的。你,一个当哥的,指着meimei养活过日子,不成材啊”

    老晚沉重地叹了口气。

    突然间,那对漆黑闪亮的瞳人逼视着这个划船的人,尽管是雾天,朦朦胧胧,但那刺人的光芒,似乎穿透老晚的心:“是他划走了我的舢板,你实说”

    “嗯”老晚艰难地点点头,显然,他不敢对她撒谎。

    “他没告诉你去哪”那声调听来十分严厉,只吓得这个划船人一连气地说了几个“没有”,矢口否认地晃着脑袋。

    “他自然不会说给你听的。”这一点,她完全相信,如果他真的说出了他的去向,倒是值得认真考虑,没准可能是引入歧途的**阵呢她又凝视着密如屏障挡在眼前的雾,不由得思索那个被她斗败了的对手,趁着她暂时离开的工夫,竟驾着舢板先走一步,会到什么地方去呢又有可能搞些什么名堂呢如同这看不透的浓雾一样,难以揣摸得出他的意图。当然有可能投靠敌人,叛变支队,至少可以毫不费力地说出受伤的游击队长在沙洲上的什么地方躲藏着。那是很有价值的情报,敌人正撒出许多武装特务在遍地寻找呢立刻,她仿佛在雾里看到了这样一个场面:那个背叛了革命的家伙,带领着保安团朝沙洲密林的腹地行进,企图一下子捉个活的,好去领功请赏想到这里,她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催着老晚:“快点,再快点”无论如何要抢在他的前头。她明白,只要游击队长落到敌人手里,决无生还之理,而且那也表明,石湖支队这一下可就真的垮了。所以,她不得不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那珍藏的五块银元,放在老晚脸前的船舱板上,几乎是央告地对他说:“你不会白给革命尽力的,求求你,老晚哥,帮帮我们游击队的忙吧”

    老晚起小就在石湖上载客运货,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见到这么丰厚的脚钱,真是大年初一,发了个利市。虽然嘴上说“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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