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春天_第22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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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节 (第2/3页)

爷子,明白吗,跟你差不离,话多。”

    他做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陈庄除了珊珊娘,还有谁是船家”于是扯起脖子喊:“珊珊娘珊珊娘”

    左邻右舍都给惊动了,很快围来了一群乡亲,珊珊娘的菜园遭了殃,踩倒了不少棵结荚的蚕豆,要不是珊珊娘去探望生病的哥邻居们这样讲的肯定是不依不饶的。于而龙下决心撤退,还是寻找舢板回柳墩,吃老林嫂特地做的马齿苋馅饼去吧。

    啊他看到舢板赶情就拴在近处的河岸边,原来是被自称的游击队员欺骗了,他为了多抽几支烟,不惜领着于而龙兜了个大圈子。这位回乡的游击队长难堪地笑了,一个人没落到哄支烟抽的无聊境地,实在够可悲的,于是把那包剩下的烟塞给他,向他告别。

    他怔住了,那飞薄的嘴片子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是无声地嗫嚅着。

    于而龙跳上了舢板,已经划离了岸。突然,他像旋风似的冲过来:“告诉你,有啦,小姑家,有个老汉,在陈庄揽过座,你找找去吧”

    直到划了很远的地方,还听那豆腐渣在喊:“小姑家,小姑家”

    小姑家,于而龙是熟悉的,那是芦花在湖东开辟游击区的第一个点。

    于而龙记得在派芦花他们小组过湖,研究扎点的时候,政委赵亮都不赞成在小姑家站脚:“靠得太近了,离陈庄炮楼才两里半路,抽袋烟的工夫,就一步迈到了。”

    芦花坚持自己的观点,她说:“就要在鬼子的鼻子底下,才让他们明白石湖支队的厉害”

    于而龙看看腕上的表,时间尚早,去一趟打听打听还来得及,说不定劳辛碰到的正是他呢

    他沿着陈庄大街的河堤滑行着,尽管村庄变化得一点都认不出来,但是,那乌烟瘴气的旧世界,仍旧盘踞在他脑海里,怎么推也推不开。那是他和芦花迈出最初一步的地方呀回想那连天都压不来的日子,看看现在,心是多么畅快啊整个陈庄被春天的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像祖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每一个村庄一样,呼吸着春风送来的新鲜空气,于而龙情不自禁想振臂高呼:“好啊好啊”甚至那两个大声喧哗,吵得人头发晕的小伙子,也不那么讨厌了。

    他真想对那两个唱歌的小伙子说:亲爱的买买提,王小义同志,你们多幸福啊一来到人间,就自然而然成为土地的主人,生活的主人。而我们,直到多久多久以后,才懂得自己应该像主人一样生活呀

    呵就在这条长街上呀是的,而且也是这样一个暖洋洋的春天,不,好像季节还要晚一些,新鲜蚕豆已经上市了。他们,在这儿,第一次像人似的站起来了。

    当于二龙在砒霜的毒害下,终于像蜕了一层皮似的活了过来,他和芦花商量,去陈庄看望关押着的大龙。

    芦花苦笑着:“朝谁去借条船呢”

    渔民没了船,犹如失去了手脚的残废人一样,处境是十分可怜的,因此,无论如何,一家三口人总得商讨个对策,今后的出路该往哪儿走事实证明,老天不是救星,它最不怜惜倒运的人,说它趋炎附势也不算过分,例如于二龙每一次遭殃时,老天总是火上浇油地给他增加些痛苦,一个人倒霉到连黄鼬都不畏惧的程度,可想而知,老天是怎样对待他的了。

    那个救活了于二龙,同时又阻止了芦花自杀的外乡人,鼓励着两个苦命的穷人:“不要灰心,不要失望,等着吧熬着吧出头之日不会远的。”再美好的祝愿,既烧不热灶,也填不满锅,就更谈不到报仇伸冤了。

    他们到哪去借条船呢并不是邻居啬刻,而是谁也不敢开罪高门楼。他们俩走了许多路,直到高门楼不入眼的荒野孤村,才算被人家同情于二龙病病歪歪的样子,装看不见地让他们撑条破船走了。

    “石湖上还有咱们的活路吗”她撑着船,愤愤地说。

    蹲在舱里往外戽水的于二龙回答:“走到外乡去只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呀”

    “哼可惜我是个女的。”

    于二龙听她可怕的语调,抬起脸来:“你说些什么”

    她抓住竹篙,狠狠地朝湖底泄恨地插去:“我要亲手杀死他”

    “谁”

    “王经宇。”

    “芦花,你”

    “二龙,投奔麻皮阿六去吧,当土匪去,报仇。”

    “轻点”于二龙嘘了一声。

    那时,于二龙不仅有精神枷锁的束缚,而且还有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搞得家破人亡的恐惧心理。其实,在辽阔的湖面上,除了芦苇,水下的鱼,是不会被别人听见的,干吗那样胆怯呢

    他们撑着那艘破船,到了陈庄,本来是满心去探监的,在区公所门口打听大龙时,里面涌出几个“短打朋友”,打着哈哈过来:“姓于的,正要传你们去,倒不请自来了”

    他俩直以为大龙的事,一直跟进后院,在扇外垂手恭候。王经宇正趴在桌上看些什么,其实,他早发现要抓的人犯押到,还在拿腔作势,过了一会儿,才推开那张石印文告,捏着手指关节发出格格的声响。那些人趁此向他报告:“带来了,区长”

    他头也不抬地问:“谁”

    “**嫌疑犯”

    他脸冲着桌面:“先关起来再说。”

    于二龙和芦花不懂得“**”三个字,但关起来,是明白什么涵义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地:“凭啥关人”而且芦花声音更高些。

    王经宇抬起脸,嘴角那两道阴沉的下垂纹,赫然映入两个人的眼里,他们懂得,这绝不是好兆头。只听嘿嘿两声,他指着那张中国**的抗日救国大纲,用他习惯性的短促问句,像审判官似的发问:“见过这张布告吗”

    “没。”芦花坚定地回答。

    “没有问你,你别插言。于二龙,你敢勾结**”

    于二龙站着,头一回细细琢磨这个听起来怪响亮的字眼。

    “大先生”他才要说不明白,站在旁边的芦花插嘴:“我们啥也不知道。”

    “放肆有人去找过你们吧”

    “谁”

    “就是它”王经宇一拍八仙桌上的印刷品:“你们跟**来往,打量我不摸底吗”

    两个人目瞪口呆,实实在在糊涂了。

    “说,怎么联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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