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尼娜_第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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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节 (第3/3页)

厢来禀告一切都准备好了,于是伯爵夫人站起身来预备走。

    “来;现在没有什么人了,”弗龙斯基说。

    使女携着手提包和小狗,管家和搬运夫携着旁的行李。弗龙斯基让母亲挽住他的手臂;但是恰好在他们走出车厢的时候,突然有好几个人惊惶失措地跑过去。站长也戴着他那顶色彩特异的帽子跑过去。

    显然有什么意外事故发生了。离开车站的人群又跑了回来。

    “什么什么什么地方卧轨死的

    轧碎了”这类的惊呼从走过去的人群中传来。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挽着他meimei,走了回来,他们也露出惊慌的样子,在车门口站住,避开人群。

    太太们走进车厢里,而弗龙斯基和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跟随人群去探听这场灾祸的详情。

    一个护路工,不知道是喝醉了酒呢,还是因为严寒的缘故连耳朵都包住了呢,没有听见火车倒退过来的声音,被车轧碎了。

    在弗龙斯基和奥布隆斯基转来之前,太太们已经从管家那里打听到了一切事实。

    奥布隆斯基和弗龙斯基都看到了那被轧碎了的尸体。奥布隆斯基显然很激动。他皱着眉,好像要哭的样子。

    “噢,多怕人呀噢,安娜,要是你看到了啊噢,多怕人呀他不住地说。

    弗龙斯基没有说话;他的漂亮的面孔是严肃的,但却十分镇静。

    “啊,要是您看到了啊,伯爵夫人,”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他的妻子在那里看了她真怕人呀她扑到尸体上。他们说他一个人养活一大家人。多怕人呵”

    “不能替她想点办法吗”卡列宁夫人用激动的低声说。

    弗龙斯基望了她一眼,就立刻走出车厢。

    “我马上就回来,n,”他在门口回过头来说。

    几分钟以后他转来的时候,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已在和伯爵夫人谈那新来的女歌星,同时伯爵夫人在焦急地朝门口望着,等待着她儿子。

    “现在我们走吧,”弗龙斯基走进来,说。

    他们一道走出去。弗龙斯基和他母亲走在前面。卡列宁夫人和她哥哥走在后面。他们走到车站门口的时候,站长追上了弗龙斯基。

    “您给了副站长两百卢布。请问是赏给什么人的”

    “给那寡妇,”弗龙斯基说,耸耸肩。“我以为用不着问哩。”

    “你赏的吗”奥布隆斯基在后面叫,紧握着他meimei的手,他补充说:“做了好事,做了好事他不是一个顶好的人吗

    再见,伯爵夫人。”

    于是他和他meimei站定了,寻找她的使女。

    当他们出车站的时候,弗龙斯基家的马车已经走了。走出来的人们还在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

    “死得多可怕呀”一个走过的绅士说。“据说他被碾成两段了。”

    “相反地,我以为这是最简易的死法一瞬间的事,”另一个评论着。

    “他们为什么不采取适当的预防措施呢”第三个说。

    卡列宁夫人坐进马车,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惊讶地看到她的嘴唇在颤抖,她竭力忍住眼泪。

    “怎么回事,安娜”他问,当他们已经走了几百俄丈1的时候。

    11俄丈合2.134米。

    “这是不祥之兆,”她说。

    “胡说”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你来了,这是最要紧的事。你想像不到我是怎样把我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你认识弗龙斯基很久了吗”她问。

    “是的,你知道,我们都希望他和基蒂结婚哩。”

    “啊”安娜低声说。“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事吧。”她补充说,摇摇头,好像她要摇落**上什么多余的、压迫着她的东西似的。“我们来谈谈你的事情吧。我接到你的信,就来了。”

    “是的,我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

    “那么,把一切都告诉我吧。”

    于是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开始讲述起来。

    到家的时候,奥布隆斯基扶他meimei下了马车,叹了口气,握了握她的手,就驱车上衙门去了。十九

    当安娜走进房间来的时候,多莉正和一个已经长得像他父亲一样的金发的胖小孩一道坐在小客厅里,教他的法语课。那小孩一边读着,一边不住地扭弄着一粒快要从短衣上脱落的钮扣,竭力想把它扯下来。他母亲好几次把他的手拿开,但是那胖胖的小手又去摸那粒钮扣。他母亲扯下钮扣,放进她的口袋里。

    “手不要动,格里沙,”她说,又拿起她的针线她做了好久的被单来,她总是在心里抑郁的时候做这种活,现在她焦躁地编织着,移动着手指,计算着针数。虽然她昨天对她丈夫声言过,他meimei来不来不关她的事,但是她为她的来临准备了一切,而且在兴奋地期待着她的小姑。

    多莉被忧愁压倒,完全被忧愁吞没了。但是她还记得安娜,她的小姑,是彼得堡一位最重要的人物的夫人,是彼得堡的grandeda”。因为这种情形,所以她没有实行她威吓她丈夫的话那就是说,她并没有忘记她的小姑快要来了。

    “毕竟,这事一点也不能怪安娜,”多莉想。“我只觉得她的为人再好也没有了,而且我看她对待我也只有亲切和友爱。”实在说,就她所记得的她在彼得堡卡列宁家的印象,他们的家庭生活本身她是并不喜欢的;在他们的家庭生活的整个气氛上有着虚伪的味道。“但是我为什么不应当招待她呢只要她不来安慰我就好啦”多莉想。“一切安慰、劝告、基督式的饶恕,这一切我想了一千遍,全没有用处。”

    这些日子,多莉孤单单地和小孩们在一道。她不愿谈起她的忧愁,但是那忧愁填满了她的心,她又不能够谈旁的事。她知道她一定会设法把一切都告诉安娜,有时她想到能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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