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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暗送秋波 (第1/2页)
兰花芳华静,林溪竹心空。 尘起云波动,谁怜随风香。 且听风声里,犹带空诉声。 坐在北向的程汔,心中极为愤愤不平,自忖道:他谢迁这算什么?不过区区程家的表亲,竟敢言之凿凿拒绝去国子监读书,他父亲才是程朱理学,程颐、程颢嫡亲的后人。 他程汔更是长子长孙,若不是他父亲瘫痪在床,自己又不得继祖母的欢心,他才是正经的官家子弟,早就被程府举荐去国子监,同达官贵人做同窗,哪里需要陪父亲在小山村疗养。 这般自忖着,程汔脸上不禁带上不喜的韫色。 一旁,身穿冰蓝色绣着蜻蜓菡萏的程溁,行云流水般的给程勤添茶,待听完谢迁的话,忍不住感动含泪,她知道谢迁是为了她,才放弃国子监这飞黄腾达的机会。 可她真是没良心,还想着若是谢迁去了国子监,倘若遇上世家、大儒之女那类新欢,万一守不住他的誓言,她就寻个机会拿把剪刀阉了他。骗了她的心,却又背叛她的男人,她宁愿毁了,也绝不让负心人春风得意。 却不想她的谢迁,居然连徘徊不定的那一刻都没有,直接毫不犹豫的回绝了,而他的眸色里,却无一丝一毫的不甘心。反而还有一种甩了麻烦的窃喜。 陡然,程溁满心、满眼的感动欣喜,若不是这里这么多人,她早就扑了过去,表达她的欣喜。 程溁暗暗发誓:就算谢迁日后没能考上举人、进士,未能做官,哪怕做一辈子乡野的猎户,她也愿意嫁给他,每天吃糠咽菜,她也心甘情愿跟他一辈子,只要和谢迁在一起,她就不怕过粗茶淡饭的日子。 程溁不禁想起她前世上大学时的一幕,几个室友全是单身狗,在一起讨论畅想属于自己,未来的真命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人,她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是她程溁喜欢的人,就算是个要饭的乞丐,她也愿意嫁,室友们说她单纯。 随后又研讨起未来的婚戒,钻石是什么形状又是几克拉。 室友们又来追问她,那时她又说了真心话,说只要是她程溁喜欢的男人,就算送给她细铁丝捆一颗玻璃渣子的戒指,那又如何!她也会当宝贝的。 室友们笑话她道:要先考虑一下铁丝要如何才能拴上玻璃渣子,这绝对是个技术活,心灵手巧的人儿呢! 一阵欢笑声爆发出来,她将一群单身狗们逗笑了。 那时她甚是不解,她说的明明是真心话,为何会这样? 直到她步入社会,到银行工作,从而见识了各路有钱人,那时系里的班花、校花却嫁了一个个长得如白果仁似的富二代,还有一个最妩媚的同学结了四次婚,离了四次婚,别墅、宝马车全都有了,还同时包养了好几个男大学生。 要问她是如何知道的,只因她工作的银行网点,就在人家楼下,办业务时,她偷瞄过那几个男大学生身份证中间的那几位出生年月日。 也在下班时,无意间瞧见那辆宝马车的玻璃没摇上去,本能的偷瞄两眼,估计那就是所谓的车震。 那时她边走边吃着煎饼果子,差点把她噎死,然后她赶紧装着看不见,灰溜溜的快步逃走。上辈子她还未谈过一次恋爱,可以想象出当时有多尴尬。 但面对那些穿金带银的同学,她心中从未有过羡慕,更不嫉妒,只因她有自己的坚持,她知道社会是现实的,但她相信会等到,有属于自己幸福的那一天。 如今她再次回忆,那一切仿佛是在梦里,一切离得她这么远,毕竟和大学那时隔了六百个寒暑呐! 这七年她也慢慢适应了在大明的日子,有谢迁的陪伴,她并不觉得封建社会有多难熬,至少她没有裹小脚,谢迁时常给她做木底莲鞋。 程溁站在谢父旁把玩着瓷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与此同时,身穿粉色襦裙的谢迦撩开帘子,迈着三寸金莲,小碎步袅袅进来倒茶,上好茶点,之后在程汔的一旁停下,低下头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礼仪规矩做的十分到位宛若天成,只是时不时用期许的目光瞟向李东阳。 有这样的小动作,自然也就掩盖不了,谢迦那眉梢眼角里的算计了。 谢迁也想为了程溁的名声着想,装着并不在意小姑娘,但其目光却不可控的,时不时扫向程溁。 他就是想瞧着小姑娘,就仅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就觉得很满足,心中有种美美甜甜的感觉,他忍不住想知道小姑娘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往偷瞧,都觉得程溁都是极美的,就算有一时一刻不看小姑娘,他都会觉得思念,嘴角微微勾起,真是映了那句话,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想到这里,谢迁嘴角忍不住勾起,不由得羞红了脸,这种感觉很美妙,仿若走在云端。 这时,程溁也情不自禁偷瞄了一眼谢迁,发现谢迁也在看她,刹那间,一股电流穿过身子,心脏一个收缩,那种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眼神瞧自己,程溁小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狂跳,觉得谢迁特帅,心里忍不住得意,美滋滋的,感觉自己陷入爱河了。 为何以前没有察觉到自己喜欢谢迁呢,这爱情来的也太突然了,她都没有一丝防备,她还想矜持一点呢,怎么会应下的这么快呀! 忽而想起两人的初次见面,往日的陪伴,一幕幕都是谢迁,她强把悸动的心压了下去,爱情真的会使人发懵啊! 谢迁瞄着溁儿也再偷瞧他,那目光在空中一对接的那瞬间,便是身心都畅笑,溁儿那白皙水豆腐似的脸颊带着粉红的娇羞,似水眸子快速瞄了他一眼的小模样儿,真是美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他只觉得身上的血气往一个地方涌,他赶紧做出假咳的动作,拿出帕子轻捂鼻子,果然发现帕子沾了血迹,他恐怕是爱慕到了极致,就连小姑娘一个娇羞的眼神,他都能如被勾去了魂,兴奋的流鼻血。 李东明瞧着程溁和谢迁两人眉目传情,心中不是滋味,都还未开始他就输了吗? 是呀!早就输了,以他对溁溁的了解,是绝不会允许日后夫君纳妾,或有通房,但李家是官宦世家,只有一个妻子的话,待那时仅那些李氏的族老们都不会放过溁溁,他的母亲、嫂嫂更会挤兑溁溁,婚后绝不会有舒坦日子过。 但嫁给谢迁则不会,只要能娶到溁溁,他敢打赌,就依着谢迁那厚脸皮的,绝对可以不要脸的做上门女婿,更何谈纳妾养通房。 谢迁这小子对女人压根就没那根筋,想起曾经人家同窗的meimei给谢迁倒茶,不小心摸了一下他的手,谢迁居然洗了三遍,就跟玷污了这小子似的。 也不知一个大男人这么干净做什么,学什么大姑娘冰清玉洁,真是白瞎了那张好脸,那小子的确对溁溁有执念,溁溁看那小子一眼,那小子都能偷着美半天,想到这里李东明虽然舍不得,也不得不放手。 茶案前,李东阳眸子一眯,微微握紧手中茶杯,越人无数的他怎会瞧不出,谢迁的小心思,他堂堂一个五经魁首坐在谢迁面前,人家竟没多给他个眼神,满眼满心里都是那姝丽女子。 国子监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可眼前这情种,竟放着白送的机会都不去,竟心甘情愿的在乡下,陪着他的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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