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74)踏荷起武 (第2/2页)
在混乱中,众锦衣卫把三棱镜水晶放回箱子里,提着箱子悄悄出了池杉树的树冠,暗叹:还好提前带了县君配的驱蚊香囊,若不非被这堆蚊子吃了,轻拍着身上的花瓣和羽杉,急忙便按照汪直的命令,开始缓缓清退观众席。 令锦衣卫退场后,汪直依旧心神不宁,不禁从刚开始的惊叹中回过神。那玄铁钢线系在霓虹舞衣上,在霓虹光的映衬下几乎可以忽略。 但那群文人sao客看不见,可自幼习武的他又岂能看不见,那玄铁钢线坚韧的很,连绣春刀一刀都砍不断,且就算吊只肥牛都牢固,如今却不过一刻便断了,着实是断得蹊跷。汪直忍不住推杯又换盏,不停的向红莲湖中张望。 另一头,谢迁运着内力,脚踏红莲霓光,把程溁带到湖心处提前准备好的小舟上。 紧随其后追来饿得如狼似虎的红锦鲤,纷纷撕拉着程溁的蝉翼披帛不撒嘴,程溁无奈打趣道“再闹,jiejie今晚就红烧锦鲤!” 池杉树的水影下,谢迁迎风而立微微一笑,道“县君,这群如狼似虎的锦鲤今日可帮了大忙了,若不是有百只锦鲤驮着大荷叶,咱们县君哪能撑到你家夫君来援。” 程溁知道谢迁说‘夫君’实则在宣誓主权,是啊!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招蜂引蝶。 想通了其中缘由,程溁便睁着水汪汪青涩的眸子,嘟着小嘴满是懊恼的模样,道“那群锦鲤不过是为我撒下的鱼食争抢,恰好驮住了大荷叶,算得什么功臣,迁表哥才是英雄救美,从天而降的谪仙!” 双眸无辜的一眨一眨,继续道“溁儿心知迁表哥是真气了,但那天人家也是话赶话便应下和莴嫩娘的比试了,溁儿真心不是故意的!” 谢迁哪里会生小姑娘的气,但还是忍不住佯装生气,道“明明酒量差到不行,还学别人家吃酒。” “溁儿才没吃酒呐!那是品酒,就品了一点点。”程溁解释道,说着还伸出小rou手的小拇指,比划着指甲盖大小。 谢迁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桌上的那一大壶绍兴香雪酒,只剩下了一个瓶底,当你家迁表哥没看到?” 哎呀呀!竟没糊弄过去,程溁连忙使出杀手锏,道“哎呀!人家知错了,知错了,还不行吗?” 程溁说着便闭上眸子,轻轻依偎在谢迁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味儿,谢迁因常年习武而硬邦邦的肌rou,摸起来并没看着舒服,程溁摸索着蹭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像小时候那样环抱着谢迁。 暗道:‘千二百轻鸾,春衫瘦著宽。 倚风行稍急,含雪语应寒。 带火遗金斗,兼珠碎玉盘。 河阳看花过,曾不问潘安。’有此美男在前,她程溁若不趁机揩油,真是对不起天地良心! 谢迁被突如其来的小鸟依人,刺激的有些懵,本能圈紧怀里香软的小姑娘,嗅着那熟悉的体香,哪里还记得接下来要叮嘱小姑娘的话,目光迷离的俯下头。 谢迁那鼻息间雄性的呼吸,暖暖得喷撒到程溁的脸颊,那两片薄薄的唇,是如此炙热清泌,却带着倔强就那么压下来,静静的唇齿相依。 蔚蓝的空中飘着朵朵白云,成双成对的飞鸟叽叽喳喳。金色阳光下,红莲湖心波光潋滟,荷香氤氲四溢,红锦鲤时不时的跃出水面,落在如碧的荷叶上嬉戏。 身着月白色长袍直缀,面如冠玉的男子,紧紧拥着身着霓虹舞衣闪耀着七彩霓光的姝丽佳人,化浮萍躺湖心,相拥的二人,沉浸在彼此的呼吸中,春风徐徐吹得二人衣诀翩翩,闪着蝉翼之光的披帛更是被春风卷在半空中,婉转起舞。 本是美好到极致的事儿,但不过片刻间,程溁便觉得越来越凉,不情愿的睁开一条缝,往下一瞅,挣扎道“呜呜!”但奈何那小嘴儿被堵个严实,小胳膊、小腿也被制住。 谢迁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小姑娘,好久都没亲近了,但随着程溁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不得不睁开眸子,这一瞧,骤然失了欺负小姑娘的心,小舟居然漏了,程溁已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瑟瑟发抖着,谢迁心疼坏了,即刻抱起小姑娘,自己站在漏进水的舟上。 五月初的天气,泡湖水还是极冷的,程溁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如何禁得起这春寒料峭,不过还好谢迁浑身火热,就如同小火炉一般,程溁哪里还顾得上形象,霎时变身无尾熊,紧紧贴着热源。 谢迁则以为程溁是畏水,轻拍着怀里的小姑娘,道“不怕,不怕,一会迁表哥先把溁放大荷叶上,随后便将小舟反过来,待溁儿坐在船顶,咱们借着浮力游回岸边,不怕,不怕!” 程溁想也不想,随口道“迁表哥不是会轻功吗,咱飞回去!” 谢迁不知该如何说,他一人从湖心借荷叶的浮力,回到岸边的确不成问题,但此时岸边的众人定还没散,他若再背上小姑娘,那溁儿的闺誉不就毁于一旦。 刚刚二人在湖中载歌载舞,借着万丈霓虹,如仙如幻,又有清雅乐声烘托,二人更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他也不过是用霜绸拉着程溁远去。众人也只会羡慕、嫉妒。 但如今二人已被湖水湿身,湿衣贴rou而回,那必将迎来满天飞的流言蜚语。他自然不在乎,可毕竟人言可畏,他七年前日日体验着那苦味,如今又如何舍得心爱的程溁再感受一次。 忽然程溁一拍脑袋,差异道“哎呀,迁表哥,你说自古就有琼林宴、鹿鸣宴、簪花宴这堆庆功宴,但这次吉惠咋没宴请众童生呢?多好的拉拢人心的机会啊!” 谢迁轻吻着小姑娘额头,低声道“吉惠如今哪有心情办劳什子宴会,那日借着酒劲,可是把汪直得罪狠了,日日夜夜都在担心他的乌纱帽,刚才席间迁表哥瞧吉惠那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程溁这时也暖和过来了,轻轻依偎在谢迁怀里,眯着眸子道“不管怎么说,那日吉惠也不是故意的,还把迁表哥亲定为案首,这个情咱要知。”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谢迁陪着她,她的安全感便是满满在心,什么都无需怕。 谢迁瞧着小姑娘,这时还能如此信任自己,关心着自己,心里暖暖的,嘴角微微勾起,道“迁表哥自然知,你直哥哥也知,这不才没动手办了那酒后失言的吉惠,不然他还能蹦哒来看溁儿和莴嫩娘的才艺。” “咳咳!看来直哥哥来的早了,这湖水不过才浸了一大半小舟,还能有闲心的关心劳什子宴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汪直隔着池杉树道。 “哎呀!直哥哥来了,溁儿就知道直哥哥会来救咱们的,所以才放心大胆的聊天,畅想呢!”程溁连忙对着远远的那处香色衣角,热情挥舞着小rou手道。 汪直傲然立在船头上,香色绣着飞鱼的大氅被春分吹得刷刷作响,淡笑道“是吗?怎么觉得县君,又在糊弄你直哥哥呢?” 讨好的话程溁张口就来,笑得露出小虎牙,道“哪有!直哥哥火眼晶晶,慧眼识人!” 船划近后,汪直瞧着程溁湿了半个身子,关心道“好了,县君快上船吧,可冷?” 程溁本不觉得什么,但被这么一说反而冷了,嘟囔道“冷,都快冷死溁儿了!阿嚏……” 当下,汪直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程溁身上,道“咱这没有姑娘衣裳,先把这大氅披上吧!” 程溁忍不住提醒,道“湖畔上的人都走了吗?门票收了多少银子?这样回去合适嘛?” 汪直无奈的摇摇头,担心道“那些人刚走,银子也都收了,再说用这大氅将县君裹个严实,谁能认得出,再不走,就该患风寒了,快走吧!” 几日这才上了船,一路波光潋滟,破开绿叶红莲。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