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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明白无常 (第2/2页)
动,听着风中的羽箭声,折线而跑,一一避开身后追来的夺命羽箭。 不说程溁惊了,就连后面的山匪也惊了,连连大喝,道“不要再射箭了,这是绝世宝马,活捉,活捉!献给大哥!” “活捉,活捉!” “活捉绝世宝马良驹!” “活捉,活捉!” 随着乌漩的折线跑,虽速度不减,依旧贯穿驰骋,但路程却相应的加长了,如此便拉近了程溁与山匪的距离,但随着没有箭羽,乌漩驮着程溁,带着乌澞,又和后面山匪的距离拉大了。 逃命到了北山沼泽,两月滴水未下,沼泽早已变成软泥,北山的虎群时不时的来沼泽觅食,遂留下老虎屎尿的味道。 此处,山匪的马早就不敢上前,有的跪在原地,有的则调头便跑,根本不再听山匪们的驾驭。 无奈下山匪把马拴在一旁树上,几百名山匪cao上家伙,徒步追着程溁而去,不管是县君的买命钱,还是那旷世宝马,他们都誓要夺得! 谢迦可不想死在老虎嘴里,哄着山匪们说,留在原地帮着看马。 奇山兀立,群山连亘,苍翠峭拔,云遮雾绕。随着血红的夕阳不在,黑夜霸占了星空,寂静下暗藏着杀戮。 这是有史以来,程溁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一日,只因没有谢迁陪着自己。 逃到了北山,程溁发现身后咬着不放的山匪,不知不觉竟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从马背上程溁战战惊惊地俯看脚下的这处悬崖,犹如斧劈刀削般地陡峭,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刺破青天鍔未残。 程便没想到乌漩会选这条不是路的路,攀上陡峭的北山,吓得紧紧抱着乌漩的脖子,不禁怀疑她养的这也许不是马,而是山羊,如此大直角的山坡,竟也能用履平地。 这时乌漩瞧见山林里几个山匪举着火把越来越近,又开始奋力往上攀岩,乌澞紧随其后,若是天明时,程溁定能瞧见乌澞爬陡山比乌漩更加敏捷。 就在程溁胡思乱想之时,便听见虎啸声。 “嗷!嗷!”响彻山林,还伴随着人们的嘶吼,逃命声…… 估摸着山匪们上了北山,如今已是遇上了猛虎,程溁寻思着,谢迁此时该回来了吧,要不要回去,哎!还是算了吧,谢迁回来后,会寻着痕迹来找她的,她跑回去万一再遇上几个山匪,那则自投罗网。 夜,静极了,一轮杏黄色的满月从乌云滚滚处露了出来,淡淡的月光洒向山崖,闪着银色的清辉。 在生死之间,求生的潜力是无限的,何况是穷凶极恶的山匪。 在猛虎的追赶下,不知从哪里竟跑了一股山匪,从山林蹿了出来,与程溁相遇,乌漩本能的扬起前蹄,对着几个山匪踹了上去。山匪躲闪不及,连连滚下山崖。 但乌漩背上的程溁,在没有马鞍的情形下,胳膊脱臼刚按上后,能凭着毅力抱着马脖子,跑这么长时间,绝对是潜力在支撑,如此哪能禁得住乌漩这帅气的一扬。 毕竟乌漩习惯了谢迁,如今换上程溁,一时没反应过来,遂程溁便拽着一撮黑色的马毛,滚入崖边。 这会儿,只见乌澞反应迅速,紧接着上前,千钧一发之际,用牙齿拽住程溁的衣袖。 程溁也在奋力往上爬,小rou手紧紧扣着岩石壁,渗出了血,摇摇欲坠间,瞧着后面漫步上来的猛虎。 含泪道“快跑,不要管我,乌漩,乌澞,如今我是不中用了,你们快走,记住,只要在老虎面前,跑得比这群山匪快,你们便能活命,乌漩的药,谢迁也知道,找谢迁要便好!” 交代遗言后的程溁,眼看着猛虎已经咬死两个山匪,马上就到了山崖前。 刹那间,程溁脚上蹬着的碎石也开始坍塌,连忙声嘶力竭,呼喊道“快走!” 她不能再连累这为她拼命的乌漩、乌澞,能活一个便是一个,她相信她说的话,这灵气十足的二马能听得懂。 转眼间,程溁手上扣着的石角也碎掉,整个身子瞬间失重,眼前的景色飞速倒退,耳边满满都是狂风呼啸着的声音,心里却是异常清明,越到崖底雾气便越大,远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程溁睁开眸子,贪婪的看着这个星空,含泪道“谢迁,永别了!” 当你明白无常,你就不会张扬,今日华丽风光,明日可能狼藉一场。 当你明白无常,你就不会悲伤,今日愁云惨淡,明日可能满天阳光。 当你明白无常,得,有什么喜,失,有什么伤,得失也不过空花一场。 县城距离伏虎村,本是半个时辰的路程,谢迁用上如影随形不过片刻,便到了村口,死人的血腥味儿弥漫着。 谢迁明白,这样浓重的血腥味,起码有几百人。 这一进村,便瞧见冷尸散成斑斓地,一个个痛苦的、狰狞着,有母亲抱着小娃一起流出肚肠的,都是他熟悉的人,曾一起劳作过的村民们。 耳朵微微一动,顺着呼吸声,寻到几个蒙面的大汉,昏睡在土地上,身上的衣衫不整,染满干涸变成褐色的血迹,身上还有一股属于欢爱后的味道。 顿时,谢迁心明,这是中了麻沸散。 谢迁戾气四溢,用内力吸起一把大刀,紧紧握在手里,刀起刀落,只见鲜血四溅,挑断了蒙面人的手筋脚筋,他的确想杀人,但如今还需要留活口。 即刻十余个蒙面大汉便痛醒了,嘶吼着滚在地上。手上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表情一动便簌簌落下褐色的粉末。 但他们一瞧见旁边站着的年轻人,即刻便安静了下来,他们是山匪,自然知道欺软怕硬,这年轻人身上散发的戾气,犹如杀神,这定是雇主口中的硬茬子? 另一山匪暗骂:去你娘的硬茬子,这哪是活人!明明来自地狱,收割性命的杀神,要是早知要这硬茬子这么硬,他们定是不会接下这笔买卖,这回做的可不是买卖,这完全是送命去的! 刹那间谢迁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便不再理会山匪们恐惧的眼神,登时,谢迁犹如魅影般飘到了程宅门口。 他自幼习武,且悟性极高,无师自通学了蛇洞里的功夫。已他谢迁的内力,怎么会听不出这宅内没有一个带着生的气息,寂静的如坟墓般。 谢迁怕了,脚如粘在原地,止步不前,眼眶不知何时已充满血丝,想起程溁早上,还和他说好,要等他院试回来的。 不,不!溁儿答应他,在家等他的,以往回来乌漩、乌澞都会像大犬一般,出来迎接他的,如今怎么不出来,是溁儿带它们去溜达了吧! 谢迁神色开始恍惚,腿也不听使唤的往前走。 门上的锁已被砍烂,昔日的那把锁早已被生生撞碎。屋里静得令人窒息,仿佛一切都定格在山匪进屋的那一刻。 小楼里,早上的吃食还未收拾,随碗的碎片散落在地上,几个村妇赤身裸尸瘫在地上,厨房也被点燃,黑烟隐隐冒出来。 八步床上,残留着满满的血泥脚印痕迹。 这小楼经过洗劫,已然失去了一切生气。只有山匪厚鞋底带进浸血的脚印,透露出凄惨的气息。 谢迁快速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他心心念的溁儿,顿时,心头一喜,急步走到书房,雕花的大桌已经移位,烛台、书籍散落一地,墙上满是黑黑的脏手印,遍地飞灰。 谢迁触动密道机关,蹲下查看后,未发现任何新鲜的足迹。 他的溁儿逃走了,他的溁儿还活着,是啊!他的溁儿有胆有谋,福大命大,身上的荷包里还日日装着毒粉,怎么可能轻易被夺去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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