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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蒲家算计 (第2/2页)
颤,又是齐齐跪了一地,只见黑压压的一片脑袋。 程溁自从蒲家三母女出去,便在棺材里醒了过来,心中一万个不乐意。遂使劲踢踹着棺材盖想要趁机跑出去,空隙间便扯着嗓子大呼“救命”,奈何奋战多时,手肿了,脚也疼了,嗓子也哑了,棺材却依旧纹丝不动,外面更是一个人没招来。 最后没有力气了,才深刻体会到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谢迁那样的人,微微一抬手这棺材便会被劈开吧,哪里会像她,竟被困住在棺材里! 程溁摸了摸身上曾放着秘药荷包空空如也的地方,心里空荡荡的。腕上的莲花佛珠也被强行撸去了,还有她的这个季度的饭钱也被摸走了,这蒲家母女还给她起了‘小六’这样如宠物似的名字。 气愤的在心中暗骂着“真是贪心又恶毒的坏人,抢了jiejie的东西,还要jiejie做替死鬼,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十二余两的银子足够三口之家过上十年,竟还不甘心,把她程溁钉死在棺材里,呜呜!气死jiejie了!” 这时外面传来蒲家母女的说话声,由远至近。 蒲五娘边走边低声,道“这小六虽穿着布衣,但身上的这些财物和气度,都透露出不简单。” 蒲四娘扇着蒲扇,皱眉问道“娘,你说锦衣卫大人说的那个被救走的‘大宝贝’会不会就是小六?” 蒲母的心揪成一坨,嘀咕道“锦衣卫说的那九龙山谷底,正是咱们捡到小六的地方,而却用‘大宝贝’代替,明显是不好明说丢了什么!” 蒲四娘把门从里面插上,分析道“若丢的是个姑娘,为了保护其闺誉,便也说得通了。” 蒲五娘皱眉,疑惑道“但若是个大活人,如何会从龙王山掉下来,还能毫发无伤?” 蒲母不以为然,摇头道“那不过是锦衣卫的说辞,说不得小六是自己走失的,在龙藏浦失去踪迹,又恰好瞧见那死尸吓晕了过去!” 蒲四娘坐在凳子上,问道“如今可怎么办?咱们都把小六钉死在棺材里了!” 蒲五娘用葫芦瓢舀满水,大口灌了下去,冷笑道“还能怎么办?你舍得那莲花串珠?既然锦衣卫肯出千两白银来寻小六,便代表这小六远远比千两白银,更值钱!” 蒲四娘被这一提醒,也反应过来了,遂道“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值钱的?啊!难道是这莲花手串值一千两银子?” 蒲母浑黄的眸中不安分的转了几圈,道“非也!什么时候听过锦衣卫会做赔本买卖,这莲花手串倒像是寺庙里和尚带的佛珠,但如此精美的佛珠为娘也不曾见过。” 蒲四娘猛扇着蒲扇,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窃喜,道“也就是说这串莲花佛珠是稀世珍宝?如此咱们就更不能将小六还回去了!” 蒲五娘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笑道“的确是,咱们已经把小六钉进棺材,反正莲花佛珠也在咱们手里,等这阵风头过去,咱们便拿着银元宝和佛珠去外边,到时咱们有了银子,就什么好日子都能过上了,还能买几个丫鬟伺候咱们,你我姐妹也能改回李姓,去寻大名鼎鼎的生父李子龙,哪里还用做这山野村姑,被逼着嫁什么龙王,和那山野村夫。” 蒲四娘与蒲五娘jianian笑着对视了一眼,道“而且若是把小六还回去,千两白银给不给咱们都不好说,五娘后天还要做龙王的新娘呐,没有小六,难道让五娘去喂金蟒不成。” 经这一提醒,蒲五娘想起自己迫在眉睫的那事后,更是连连点头,道“如今咱们已没了退路,将东西藏好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咱家也只能只有一不做,二不休,让小六为咱家出一份力,谁让她是咱娘的干女儿,咱们对她还有救命之恩,她小六理应投桃报李!” 程溁在棺材里把这蒲家母女三人的话听个清楚,她刚刚还要天真的以为,她们会把她送回去,真是最毒妇人心,谁是谁的义女,问过她的意愿了嘛!还算计着把她去喂金蟒,又抢了她的财物,天底下还有比她程溁更倒霉的人吗?遇上的毒妇们一个赛似一个毒辣,真是遇人不淑,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可她却连棺材都出不去,又如何向外面报信呢?身上的荷包也被翻了去,连护身的秘药也没了。若是明白的告诉这三人自己是郡君,以这三人的毒辣,八成要将自己灭口。 到时谢迁、汪直就算找到了自己,她程溁也成了冰冷的尸体,就算不灭口,留着她后天去喂金蟒,也会把她打晕,或者捆个结实,到时她就连一点活着的希望都没了,迷迷糊糊的就来个安乐死。 就算事后谢迁为自己报仇了,又能怎样?不还是阴阳相隔。 好渴啊!棺材里除了留下的一个小缝隙,其余整个不透风,这种热度真是上蒸下煮,看意思这母女三人把自己忽略的情况是最好的,给自己吃喝是不可能的了。 程溁不由得肚子饿得咕咕叫,抿抿嘴,想着早上吃的牛rou饼,热晕了过去。 红罗著压逐时新,吉了花纱嫩麴尘。 第一莫嫌材地弱,些些纰缦最宜人。 龙王山崖洞,案子前,谢迁如玉的手指握着程溁昨日带的彼岸花簪,神色淡淡的,微微皱眉,看不出喜怒,实则内心早就波涛汹涌,汪直怕他出去冲动,走一步便跟一步,他的溁儿不见踪影,却要他在这坐等,他谢迁怎么可能坐得下去,也只有这树脂花簪上溁儿残存的味道,才能让他的心静下来。 唯有汪直瞧出身边的人那眉梢眼角的戾色,他记得谢迁亲眼看见程溁落下山崖那一刻的神情,是如此决绝,如魔障了般,拼了命的往山崖下跳,若不是自己和众人死死抱住谢迁,谢迁如今又怎会坐在自己身旁。 可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谢迁,他汪直此刻的心,同样在地狱中煎熬着,程溁是为了救自己才坠崖的,如今只有等消息了。 汪直瞧着王英推门而入,不待人站稳,急忙询问,道“可有郡君消息?” 王英一脸沮丧,在谢迁的气压下和汪直期待中,使出最大的毅力,摇头,道“若是被百姓救了人,定是不敢与锦衣卫做对,将郡君藏起来的。”哪里还有半分在村中的威风,卑微的简直想钻进地缝里去。 谢迁的目光瞬间失去了神采,心中被压着的大石更沉重了,不禁喘了口大气,询问道“程家可有什么举动?” 王英摇头道“程家无任何举动,仿佛连咱们剿匪成功,押运众山匪回京都不知道。” 汪直拍着桌子,低吼道“越是正常,便越不正常,圣人虽批了程信的辞呈,但如今还尚在交接中,程信还算是兵部尚书,如何会不知剿匪之事?” 听了这话谢迁哪里还坐得住,即刻焦急,道“溁儿若是落在林淑清手上,倘若直接找程家要人,心狠手辣的林淑清定是不会给的,眼看天色马上就黑了,我即刻便去夜探尚书府。” 王英忍不住提醒,道“也只能如此了,但程信身边有暗卫保护,咱们的人不好近身……” 汪直心底同样担心程溁的安危,紧蹙着眉,道“这样吧!我即刻趁着这点余光去拜访程家,暗卫自会跟在程信身边。你们全部听从迁哥儿安排,就算将程府拆了也要找到郡君!” 谢迁如玉的手将红色彼岸花轻轻的抚了又抚,在心中呐喊,道:溁儿,等我,迁表哥这就来救你,管她说什么尚书夫人,就算大开杀戒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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