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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破涕为笑 (第2/2页)
子后,先是愤怒,后是大笑,心道,程溁这是看似高明,实则聪明反被聪明误。 难道在程溁背后撑腰的表姨万贵妃,不正是个不折不扣的妾室登位,正室让路的狠角色嘛?这次定要让程溁这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林淑清迅速在心中打好腹稿,连忙修书一封给远在京城的程克勤,将此事明赞暗贬了一通,又将程溁的话本子,顺势推波助澜一番。 日复一日,时间如白驹过隙,月后的南直隶依旧滴雨未下,百年一遇的旱情给整个南直隶带来了巨大考验,旱灾发生范围之广,历时之长,程度之深,损失之重,在明史上皆为罕见。 重伤的程溁已完全康复,燃燃夏日下,在崖洞摆上五个大冰盆子,照样盖着薄棉被。 再将驱蚊香包挂在崖洞口,又从山里找出几个小粮仓,谢迁不仅时常给程溁打野味,还特别找一些野蜂蜜、野果子、野菜…… 在这番悉心照料下,程溁是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每天睡到自然醒,饿不着,渴不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小日子过得既滋润,又舒服。 日常将铜镜藏在枕头下的程溁,每天只要想起来,就偷偷对着照照,瞧着没有破相毁容,才能放心的放下手里铜镜。 守在一旁读书做文章的谢迁,哪能没注意到程溁的小动作,他数了一下,拿镜子的次数比一开始减少了很多,如今平均一下,每天也就照个二十来次。 这时汪直大步跨了进来,皱眉道“郡君大事不好了!” 程溁吃着盘子里谢迁亲手做的绿豆饼,不以为然的憋憋嘴,道“何事如此惊恐?” 汪直焦急道“圣人跟前的红人梁芳亲自给郡君传旨来了,之前直哥哥瞧着郡君病重便没说,程克勤向圣人进言,说郡君之前的画本子,有暗讽贵妃娘娘的意思……” 这一听,霎时,程溁差点被绿豆饼噎着,水汪汪的杏眸滴溜溜一转,道“直哥哥,溁儿的即刻飞鸽传说解释一下,就解释一下小三论,自古就有先开后到,万贵妃娘娘自小便有侍奉在圣人身边,贤良淑德,自是为圣人身边的人第一贴心人,贵妃先……” 汪直皱着眉,微微点头道“直哥哥自是这么解释的,这才压住了圣人的怒火,圣人这次也是要对郡君小惩一下。 此事简单说便是金陵城内整整四个月未落下一滴雨水,圣人本要下罪己诏,梁芳通过程克勤,推荐个术士名叫李孜省,主动请缨来金陵求雨。 但梁芳早被林淑清收买,给圣人吹了歪风,说是郡君福泽深厚,连龙蚺欲食之,皆能引来天雷除之,若是求雨,上天也定能应允……” 程溁嘴角一抽,冷笑道“是以圣人便下了圣旨,令溁儿去求雨?” 汪直焦急的点头,道“圣旨当然不能这么说,但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谢迁面色淡淡的听着,起身泡了壶蜂蜜菠萝茶,瞧着程溁喝了,这才嘴角微微勾起道“直哥儿既然想好对策了,就别吓溁儿啦,快说说你的妙策?” 汪直严肃的脸上,霎时一喜,淡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迁哥儿锐利的眸子,暂且打算找了几个心腹,给梁芳下点郡君做的那秘药,待天空有了雨云,再让梁芳醒过来,如何?” 谢迁给自己也倒了杯蜂蜜菠萝茶,抿了一口,道“只怕梁芳有高手贴身保护,遂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且太危险了,一旦被揭露,这可是公然藐视圣上。” 汪直微微一笑,想起在月前,瞧见谢迁弃了乌漩,用着如影随形去的藏龙洞,简直就是一道幻影。摇头道“但迁哥儿的如影随形早就登峰造极,就算出现在面前也看不清不是?” 程溁心慌慌乱的从床榻上起身,走出崖洞,迎面的热浪扑面而来。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无风,无雨,炎炎烈日,酷暑难熬,更是奇热炙人。 往下望去,村庄对面那藏龙河,曾经是急流奔驰的地方,现在变成了浅滩,顽童从河道走到对面河岸的时候,河水只能沒过顽童的大腿。 慢慢的绕道后山,由于旱灾,许多农田已旱得赤地千里。田里的蔬菜全都耷拉着,不时的有农户给田地浇水。 程溁不由得心道,说不得圣人给了梁芳三道圣旨,一道是给自己求雨前,另外两道给求雨后,成则加冕,败则人头落地。 可这金陵四个月都没下过一滴雨,若是她求雨便能下雨,她也是愿意为百姓出一份力,但那老天爷会给她程溁面子嘛?别逗了,她封号溁仙,但又不是真的仙女下凡。 远远瞧着田地里的牛老是抬头望天,不由得道“老牛抬头朝天嗅,雨临头。马嘴朝天,大雨眼前。” 就在程溁还在发愣时,几只乌鸦从她的头顶飞过,还在她身上落下几坨鸟粪,程溁却没有气得骂乌鸦,而是笑道“乌鸦唱晚,风雨不远,乌鸦头顶风。” 谢迁瞧着发傻的程溁,忍不住上前,帮程溁擦去身上的鸟粪。 程溁瞧着迎面走来谢迁脚下的‘破麻绳’,爽朗一笑,自信道“大蛇横路,泥鳅上翻,蚯蚓出土,明日有雨。” 瞧着不远处嫌弃自己身上鸟屎淡笑的汪直,杏眼睁得炯炯有神,道“直哥哥,梁芳一行人何时到?” 汪直捂嘴偷笑,道“已经到了,但被直哥哥捻去了金陵城内玩耍了。” 程溁仰天大笑了好一会,缓过气后道“不用嫌弃他们,这是给溁儿送功劳来的呐!本郡君要求雨,感沐皇恩造福黎民百姓。 哈哈!咱们即刻就进城接圣旨,再令精兵搭个防雨的高台,就像红莲湖那次,最好安排个湖心亭,凉亭周围挂上薄纱,让众人都能瞧得见,却又瞧不见,保持神秘!” 汪直瞧着又再发傻抽风的程溁,疑惑道“郡君,确定吗?” 刹那间,程溁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狡黠一笑,道“自然,也就是直哥哥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三日内必有大雨!” 汪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色,疑惑着微微摇头,道“郡君还有这本事?万一造势这么大,雨没求来,武逆圣旨且不说,那可真是丢大人了!” 程溁豪情万丈,拍着胸脯,道“莫急!赶紧的,再放出消息去,上天若是不仁,一日未曾降雨,本郡君便辟谷一日,誓要感动苍天降雨,沐浴这山峦农田。” 话落程溁又侧过身,瞅着诧异的谢迁,嘱咐道“当然要在凉亭不远处搭个茅房,迁表哥做些没有特殊味道的吃食,就像粥水,点心,记得一定要将粥水凉温了,太凉对胃不好,太热没时间等着晾凉,别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谢迁顿悟,他就说嘛!他家的溁儿怎么可能辟谷求雨,还一天不下雨,就一日不吃饭。原是躲在茅房里偷吃,这种事儿也只有他家溁儿才能想的出,做得来。 程溁摸着下巴,满脸运筹帷幄的神色,道“对了迁表哥,咱之前做的干冰和七彩泡泡记得给我带上,本郡君这回玩把大的!” 汪直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干冰、七彩泡泡?” 程溁挥着小rou手比划着,目光灼灼的解释,道“干冰做起来麻烦,七彩泡泡容易些,将油脂、皂角、热水,红墨汁融合在一起,混合成红色的肥皂水里,加入砂糖和茶叶,放在阴暗处过夜后,便做成了吹起来鲜艳,且较不容易破裂的七彩泡泡。” 谢迁得意的听着,活蹦乱跳的程溁,眉飞色舞的讲解,嘴角微微勾起,道“溁儿不是最怕热了嘛,凉亭里有了干冰,便凉快了!” 这些东西,在幼时他与小姑娘都玩了个遍,都已好多年不玩了。 这不!为哄着小哭包破涕为笑,谢迁这才又弄了这些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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