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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陈年往事 (第2/2页)
程宽失贞于众山匪,也是李莹与林淑清一同谋划的。真是作孽啊!阿娘的那双儿女,刚好奉命做程宽的车夫与陪车丫鬟,只因给那事抹清痕迹,阿娘才丧子、丧女的!” 婽羽心有余悸的用手捂着嘴,惊讶道“竟是这样……” 疏榛的目光不由得含着幽怨,回忆道“不仅这般,当年李莹还未嫁进程府,只因与林淑清投缘,才来程府小住,身边又没有得用的人,便令奶兄、奶妹,一齐陪同程宽去龙王山上香……呜呜!阿娘还记毫不知情的狗儿、凤儿笑着说,回来给阿娘捎阿娘最爱吃的桂花糕,不想那一别竟是……竟是永别!” 婽羽吃惊得花容失色,张口结舌,道“那个雍容华贵的李莹,竟是这么心狠手辣。” 疏榛艰难的点点头,道“李莹幼时也还好,只是遇见了程克勤后,便一下子变了个人,无论什么恶事都能做得出,早已不是当年在阿娘怀中闷头吃奶的小娃儿了。” 疏榛瞧着自己淡淡紫黑色的手指甲,道“既然说到这里,阿娘还有一件密室要告诉婽羽。” 顿了顿,老泪纵横的下定决心,继续道“婽羽并非阿娘亲生,那年阿娘的亲生孩儿本是比婽羽早了一个月出生,但阿娘因为害人性命,心中甚是愧疚,以至于寝食难安。又想念枉死的儿女,是以怀胎十月没有一日安生,阿娘那可怜的孩儿从出生便是个死胎。” 婽羽心中早有预感,因为疏榛对自己的态度,更像是对个主子般敬重,而非女儿般宠爱,含泪哽咽问道“阿娘,那婽羽是谁的孩儿?” 疏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阿娘,刚出了月子便回到李莹身边继续伺候,回去后李莹令阿娘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溺死……那难产而死通房丫头……刚刚临盆生下的庶女……那庶女便是婽羽。 喘了一口大气,紧紧攥着拳头,艰难道“那时你小小的,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阿娘一瞧见婽羽,便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儿。刚巧李莹、荣卿溪也即将生下头胎,整个程府都在忙活这两个程家少奶奶,遂无人知晓阿娘九死一生产下死胎,在以后的日子里,阿娘便在奶大程月仙的同时,也奶大了婽羽。” 瞬间,婽羽眸子里的戾色一闪而过,道“刚刚阿娘说李莹头胎生下程月仙,那程壎不是程府嫡长子嫡长孙吗?” 疏榛摇摇头,一问三答的解释,道“程壎这个程克勤的长子,这也是诱发荣毓莠死因的起始,当年荣毓莠还是程信的结发夫妻,虽不掌管程府上下,但也有一定的份量,程克勤知人事时……与房里的通房珠胎暗结。 那通房也是有野心的,打算握着程克勤的长子,未来做个姨娘,遂偷偷倒掉避子汤,也顺利避人耳目产下程壎。 但人算,不如天算,刚巧被来程府做客的李莹发现了。以程府的门楣,怎会令庶子生在嫡子前,为了一族清誉,也为了给风头正强劲的李大学士一个交代,便要毒死那通房与程壎。 就在这时,程信与荣毓莠赶到,救下尚在襁褓之中的程壎,经再次商议决定去母留子。 那通房自知生而卑贱,为了保住程壎一命,只能毅然喝下毒酒,之后程壎便养在荣毓莠这个祖母的身边,李莹怀恨在心,这才有了与林淑清的第一次合作,导致荣毓莠‘病逝’的。” 婽羽给疏榛倒了一杯茶,道“那程壎可否知晓,自己不是李莹亲生的?” 疏榛也不大确定,接过白瓷杯,道“荣毓莠去世那年,程壎两岁,应是不记得吧!” 婽羽咬咬牙,说出了心中疑问,道“阿娘,那程溁可是您从河里捡来的?” 疏榛咽下口中的茶水,眸子一转,疑惑不解道“婽羽,是听谁说的?” 婽羽微微一笑,道“是阿娘在病重的梦语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疏榛拍着婽羽的手,这才放心下来,道“程溁的事,便一同说了吧!程溁的确是阿娘捡来的,李莹爱慕程克勤,但程克勤心中,却装着表妹荣卿溪。 还是那一天夜里,李莹本欲要使计令荣卿溪母女骨rou分离,用小婽羽来换其亲生女,但刚出娘胎的婽羽,实在是太壮实了,竟有十余斤重,根本就不可能,是那病秧子荣卿溪能产下的。 李莹担心会因此引其怀疑,便令阿娘花几两银子,在乡下买个瘦弱女婴。是以阿娘连夜动身,就在杂草丛生的土路上,阿娘闻见弱弱的啼哭声,跟着声音寻去,但见开着稀疏白莲的句容河上,困着一小木盆。 随即阿娘捡了根树杈,将木盆捞了出来。打开襁褓,这一瞧,此女婴的身量竟跟弱猫似的,随后阿娘便将这女婴换了个襁褓,悄然无息的放回荣卿溪的院子。” 婽羽紧紧抓着绣着牡丹花的帕子,道“那程溁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胎记?” 疏榛思索着微微摇头,道“当时阿娘心里太慌乱了,胎记什么倒是没有注意,但那襁褓之中的程溁,项上戴着一枚平安如意锁吊坠,是半透的白玉质地,在阳光下有细细的金沙,小小的白玉锁握在手中,分量却比类似大小的羊脂白玉还重,那平安如意锁上还泛着淡淡的荧光,仿若如一汪清泉,漂亮的紧,比林淑清戴的御赐羊脂白玉可美多了。” 婽羽神色有些难堪,差异道“林淑清戴的可都是千金难买的宝贝,更何况是御赐之物。阿娘也是跟在李莹身边伺候的,见过的宝贝自是不少,难道那程溁还能比大学士之女李莹出身还高吗?阿娘再想想,可还有什么?” 疏榛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道“对了,那木盆虽破旧,但那襁褓的料子却是潞绸产自长平上党一带到贡品料子。此料薄光能透,质地轻盈柔软,均匀细腻,纹络清晰编织精美。” 做惯针线活的婽羽,脱口而出道“竟是‘南淞江,北潞州,衣天下’盛名的皇族贡品?阿娘会不会瞧错了?” 疏榛抬手按了按抽疼的脑仁,摇头道“阿娘日常为了讨好李莹,时常给其做衣裳,用过几次贡品潞绸,那晚天色虽暗淡极黑,看不清襁褓的颜色,但那手感不会错,定是潞绸。” 婽羽无视疏榛的不适,继续问道“婽羽曾听说过,潞绸可是做龙袍常服的料子,怎么会峙节的僭越,用来做婴孩的襁褓?那白玉平安如意锁可还在?阿娘可否找出此物,给婽羽瞧瞧。” 随即,疏榛蹲下身,费劲地从床底,摸出一个满是尘土的方铁盒子,道“就算阿娘跟在李莹身边都没见过这种玉料子,那平安如意锁的料子……”随着打开脏兮兮的铁盒子,失色失色,道“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婽羽拿起黯然失色的平安如意锁,对着光瞧着,道“这不过就是普通的白石头啊!哪里是白色半透,有细细金沙的玉锁?” 疏榛焦急的上前几步,拿着白玉锁仔细的与记忆做对比,道“阿娘担心被人发现,都已十几年未曾拿出此平安如意锁瞧了,难道是年头太长玉料走水了?” 婽羽神色略带不满,心不在焉的抿嘴道“嗯,估计是日子太长,又没有人养,玉锁表皮便起毛了,走水了吧!” 她婽羽根本不信,程溁会有那般高贵的身世。再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世上有比御赐的羊脂白玉还美的玉料,是以心中对疏榛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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