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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乡试 (第2/2页)
下的吃食热热。 就这样谢迁又拖延了,将近一个时辰。 待收拾好一应物品后,对着外面站得离臭号远远的监守,缓缓拍门,远呼道要交卷。 陡然间,四面八分的考生皆是齐刷刷的看过来,就连不远处,即将要被臭气熏昏的谢迊,也瞬间神志回笼。 外面监守的官兵早就注意到谢迁了,心道:他真是不懂,在这么臭气熏天的臭号里,他一个糙汉子被熏得都头疼,为何这秀才公,却竟还能如此坦然的又吃又喝,这会儿又闹着交卷,这读书人就是与常人不一样。 不禁吃惊得张口结舌,问道“这日头还未落,秀才公您都可答好了?” 谢迁微微点头,道“答好了。” 当下官兵不敢怠慢,连忙请来受卷官。 受卷官听说竟有考生,这么早便交卷,也是诧异。 急步走到谢迁的考房外,受卷官在毫无准备下,先被一股臭气直直钻进鼻间,当下呛得一个干呕,涨的脸通红,道“呕!呕!”缓了缓,尴尬道“咳咳!你可都誊写好了?” 谢迁无视受卷官涨红的脸,肯定的点头,道“回大人,已都誊写好。” 受卷官瞧着谢迁还算实时务,遂提醒道“交卷之后,不可后悔,你可思虑好?” 谢迁恭敬的拱手,道“自然。” 当下谢迁将答卷,从小窗那双手递了出去,受卷官快速扫了一眼文章,见七题不仅答得满满当当,且每个字都是乌黑、方正、光沼、等大,既规范又整洁的台阁体。 受卷官当下既吃惊,又满意,不禁连连点点头,道“看来是下过功夫的,开锁。” “是,大人。”立时官兵拿出钥匙,给谢迁的号房开了锁。 谢迁拱手行礼后,从号房走出,立即提起早已收拾好的拉杆箱,扬长而去,远离众臭号。 一旁其他几个号房的士子,大部分才刚写到五经题的第一、二题,更有甚者,连五经题还尚未开笔,见谢迁如此迅速的交卷,心中虽诧异,但更多的是鄙夷,觉得这个“傻子”是提前放弃了。 坐在辛卯号考棚里的谢迊,见谢迁比自己答得快,暗骂道:这个乡巴佬,真是丑人多作怪,哼,又不是谁早交卷,就中举。” 心底虽是这般骂了一通,但谢迊却是着急地将最后一题誊写好,当下敲门,急呼道“交卷!交卷!” 而另一间己丑号考棚里的王华,正对一道题抓耳挠腮,瞄见谢迁走出,开始讶然,后却恍然埋下头,道“真是后生可畏,为兄就知如此。” 王华顿时一脸荣耀,仿佛交卷的是自己,随后对着题目继续思索。 受卷官接了答卷后,走过穿堂,至公堂以东的弥封房。 贡院中西为对读、掌卷、弥封三所。协忠堂后为大观台,为五经房。 除了内供给是给考官,官兵们供吃供用的之外,其余四所皆与乡试相关。 受卷官拿着谢迁的答卷去弥封房里,之后的流程便是弥封的书吏将答卷糊名,弥封做好后,再由弥封官再送至誊录房里,让书手誊录。 待誊录完毕后,誊卷与原卷,再送至西边的对读所去,自有对读官校对誊卷和原卷是否符合。 对读无误后,对读官再将原卷留下,把誊卷送至公堂。 至公堂有外进内进之分,中间间隔以帘。 外帘官只能止步于外进,对读官将卷子送至外帘外,自有收掌官负责接卷,再送入帘后,按五经分房呈送。 卷子在房内,先由阅卷官阅卷。阅卷官若满意,则在上面勾圈。再交给房官,房官若满意即勾圈,送至副主考,副主考若满意再勾圈交主考,最后由主考刘敷定夺。 若是一张答卷画满四个圈,既是中举了。 待谢迁拉着拉杆箱,到了龙门前时,尚未有几人等候在此,与前几次一样,照例是要等齐十人,才能打开龙门放士子回府。 几名士子互相点点头,算打过招呼,谢迁当下与众人一并等候。 谢通双手负后,满脸的志得意满,显然对刚刚自己的答卷十分自信,此人瞧着气宇轩昂的谢迁,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又瞧了一眼,其身侧提着硕大的拉杆箱,脸上刻意露出嘲讽,道“不知这位仁兄,手中的是何物?” 谢迁最是见不得,这些士子大惊小怪地糟蹋程溁的心意,淡淡道“这是宝物,恕在下不能相告!” 紧随其后而来的程廷珙,大步向前,趾高气昂道“这位仁兄何必与一个山野村夫计较,在我的记忆里,这余姚写文章一流的士子里,除了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谢六步,便没有别人了,是以定不会是这人,咱们又何必浪费唇舌呢?” 话语中带着满满的鄙视,目中无人得懒得掩饰。 那人心道:果真是无名之辈,倒令我白担心了。微微拱手道“原来是山野村夫,真是糟蹋了这张脸皮啊!” 话锋一转,打着扇子,继续道“倒是那谢六步,听说是个能人,可却只闻其名,未见其面,在下若是遇上,倒是要比试一番,计较一下。” 一旁的谢通,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此言差矣,那谢六步怎会有传说中的那样出彩,不过是一介被谢家寄养在小山村,从未见过世面的粗人,又未曾拜过名师,年纪轻轻中了个秀才功名,已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还想中举人?” 程廷珙见了这一幕,顿时来了精神,冷笑道“呵呵!能年纪轻轻中举的,那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一个山野村夫还想中举?” 眉毛一挑,继续道“简直痴心妄想,咱们南雍的士子都还没到那个地步呢。考了多少次才中了个秀才,他谢六步除非有三头六臂,否则绝不可能还会连中举人。” 谢通瞧见刚刚交卷的谢迊,迈着缓缓的步子 心道:那谢迊平日里在南雍便压自己一头,这会儿可能那谢迊自觉答得略胜一筹,脸上更添来几分傲色。 遂心中很是不甘的谢通,指着谢迊道“这是我同窗谢迊,也是余姚泗门人,文采出众的紧,在南雍十分有名气,只是不知可否认得谢六步?” 立时,几个士子显然变成话唠般,当下滔滔不绝地讲自己所知谢六步的故事,什么智勇双全,什么鸳鸯阵战倭寇,什么红莲舞剑…… 紧接着又用自己的文章、诗文与谢六步做对比,经过多层次的比较,众人总算找到自己比谢六步更厉害之处。 谢迁在一旁静静瞧着谢迊的尴尬,还有那几个年轻士子的滔滔不绝。 暗道:还好他们保密措施做的好,一般人还真打听不出,他谢迁便是传说中的“谢六步”,若不然被这群狂蜂浪蝶追赶,也真是够呱噪的了。 他终于了解溁儿为何从五岁时就告诉他,当一个人昂起头的时候,别人会看见你的鼻孔。 呵呵!他谢迁虽比这几人高上一头,但依旧能瞧见这些人的鼻孔。 这时龙门已开,谢迁向刚刚过来的王华,拱手道“王兄,在下先行一步。” 南雍的士子们见谢迁走出龙门去,拂袖冷哼一声,道“必是此人自觉比我等才华差得太远,才自惭形愧的。” 走出龙门后,谢迁见外头是黑压压的脑袋,士子的书童、仆人、车夫,在外密密麻麻站着。 待瞧见谢迁走出龙门,众人都是一并用两眼放光的神色,朝这里盯着。 “迁公子!” 谢迁闻见喊声,但见卫凌站在一处马车下。 当下谢迁提着拉杆箱上了马车,直接行驶往锦鲤楼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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