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十载踏莎行_第三章(2)隔江人在雨声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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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2)隔江人在雨声中 (第5/6页)

去本也没什么,王爷和先王妃情谊深厚是众人皆知的了。只是王妃是谨慎人,只说王爷对自己好每常越了规矩,还是不要伸张的好。只是可惜——”

    童嬷嬷的声音渐渐清下去,末一句青罗却是没有听见。只觉得嬷嬷神色有些不好,只倒是年纪大的人忙了这些日子有些乏了,遂道,“嬷嬷累了,我这里有侍书翠墨服侍就好,您下去歇着吧,这些日子也生受了。”童嬷嬷自觉失言,见青罗未曾发觉,正欲顺势出去,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来,做了手势叫侍书翠墨都下去。青罗却是瞧得奇怪,之间童嬷嬷走上前来,附耳同她细细的说了一番话。才刚说了两句,青罗的脸就红了,等童嬷嬷说完,那两颊已经红的要烧起来似的。这些话原本出嫁前该是母亲说与自己的闺阁私隐,只是自己嫁的仓皇,众人皆担心的是自己的命,哪里还想得到这些?童嬷嬷见她这神情,心里也猜得到一二,只道,“世子妃莫怕,一切只顺其自然便可。”说着便笑着退下去了。

    青罗此时大是窘迫,也不叫侍书翠墨进来。只自己默默坐在榻上。慢慢的心里那种灼热的羞意慢慢散去,只泛起一阵哀凉。这一晚上的事情叫人混乱,竟然险些叫她失了清醒。她原以为这场婚礼只是带着面具的一场游行,却没想到在看见他的眼睛时候,竟然与往日的冷漠不同,带了一点真实的情绪。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好像是喜,好像又是悲。她自然不会相信他是为自己的婚姻纯然欢喜,只觉得竟然像是自己,仿佛也带着些微的不知所谓与迷茫,叫她觉得这个人也是真实的了。

    她本来已经心死。她爱的并不是他,她是不得已地离家去国来此。而她爱的那人,也已经离自己远去,叫她心里的一切美好的绮梦都也碎裂了。她是清醒的,她对怀慕也并没有恨,叫她身不由己卷入这个漩涡的,何止是他,甚至并不是他。她也早就看清他对她也是没有心的,不过是娶了一个公主的名头,为的是他自己的功业和西疆太平,并不是为了感情。她本来已经准备好与他做一对假凤虚鸾,维持着面上的恩爱和睦,漠然相对一生,她想他也并不在意。即使她必须为他生儿育女,维持着王族的血脉与稳定,她也认了,这原本是做妻子的责任。她在心里将爱人与夫妻分的很清,她原以为本就该是如此,做一对夫妻,除了心,她已经准备把什么都交付给他,甚至于自己一生的命运。然而这一场婚礼竟然叫她觉得迷惑了。原来世人对于婚姻的期许这样的多,愿比翼连枝,愿携手百年,愿两心相映,愿不弃不离。原来这才是夫妻,结发与君共生死,执手恩爱两不疑。

    她竟然错了么?在看见他的眼睛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或者他对这场婚姻也是有期盼的吧?或者是被燕婉及良时的美好祝愿打动,或者是被撒帐的欢庆团圆打动,他流露出的表情,是人的表情,而不是西疆上下仰慕的世子的表情。她突然心里苦笑了,这对他们都是错误。他不该对这场婚姻有所期待,因为她并不爱他,她是不得已才嫁与了他,更何况她的心已经死了,再不敢对谁倾心相许。她也不该对这场婚姻有所期待,因为他不会给她真心,他要的是河山万里,而不是小小女子的举案齐眉。

    她突然就觉得冷。这样地相守一生该有多么苦,她这一生,也得不到真正的夫妻恩爱了,连期盼也在未开始的时候被自己生生掐灭了下去。她正走着神,却听见有人对自己说话儿、

    “怎么,如今六月里,你倒是冷了?”却正是怀慕笑着走进来,瞧她正抱着肩头,随意一问。她惊慌抬头,他瞧着她的神色,倒像是甚是悲伤一样,却也不多问,只关怀道,“可是前几日病着还未大好?今天也着实劳累了。”说着便要起身去请大夫。青罗却轻轻牵过他的衣袖道,“不必——我只是有些累了。”

    怀慕瞧着那一只牵住自己的柔荑,心里却是一动,正欲说话,却看见她发上一对玉钗泛着清凌凌的光泽,心里突然就冷了。只是轻轻地从她手中挣出来。青罗刚刚本是无心之举,可如今见他的动作,心里却是了然,遂也微微一动,二人之间便隔了有一尺距离。

    沉默半晌,怀慕涩声道,“这对玉钗,是父王在婚前送予我母亲的。”青罗轻笑道,“王爷与先王妃的佳话,妾亦有耳闻。世子是想说,你我之前,不配有如此情意么?”青罗本是自嘲,却见怀慕霍地转过头来,那眼中仿佛燃起了一把火,不免心头惊跳。却听的怀慕声音缓缓地,道出了永靖王府埋藏多年的一段往事。

    “我上官一族百年前于社稷有功,故裂土封疆于西南,凤仙州,昌安州,昌恩州皆为我上官一族封地。另有西北的昌平王高氏,北疆的窦氏,皆是当初开国的肱骨之臣。只是这百年来,朝廷已视我等如骨鲠在喉,且各藩王也确是雄踞一方不服号令,甚至于有易帜之心。近二十年来,朝廷每欲撤藩,然而我诸王自知,一旦撤藩我等性命堪虞,也断然不会同意,只有以战求安,只可怜了百姓困苦。高氏野心犹大,原本高氏一族封地只在昌平州,把守丝路,富庶已极,却又在这些年间吞并了阳平州与宏安州,渐渐与我上官氏划江而治,如今除了与朝廷多有争端之外,更是每常犯我西南。朝廷正欲我等自相残杀唯恐我诸王联结一气,更是每常从中撩拨。这些年来,我西疆南北不知明里暗里已有过多少争斗。

    我的母亲,是父王麾下大将柳成晖的长女柳芳宜。家中除了他,还有大舅舅柳衡,小舅舅柳平,小姨芳和,也就是现在的母妃。柳氏一族自我上官氏百年前征战四方时就已相随,也是高门大阀,是我西疆除了上官之外最为高贵的姓氏。二十五年前,我父王初登王座,昌平王趁我西南一片混乱父亲年级尚轻,突然来袭,我西南猝不及防,落阳关失守,高氏甚至于沿桃源川一路南下,蓉城岌岌可危。当日蓉城之内几无守军,我外祖柳成晖带着率部前去,守住桃源川入定云岭的山口,血战十三日,击退敌军,后多方驰援,高氏狼狈而归。据闻当日血流成河,那无数血水沿着桃源川流入定云江,江水尽赤。”

    “后来父王亲自登门致谢,就遇见了我的母亲,一见钟情。每常去外祖府上,说是请教兵略,其实也是去看我母亲。两人暗暗便有了情意,父王赠了这一对莲花钗,与母亲做了定情之物。一年之后,父王便迎了母亲为正妃,又筑了浮光岛上这许多楼阁为新婚洞房,用数里的燕婉桥相迎,成了一时佳话。婚后父王与母亲一直感情极好,只是期间父王的侍女安云佩有了孩子,就是我大哥怀思,而母亲却流产了,不免郁郁终日,父王却也小心陪伴,没多久母亲也就原谅了父王。又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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