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天水姜伯约_第八章 两年之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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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两年之约 (第2/2页)

的庭院内,与地上晒着的几张渔网为伴,除此之外,庭院中别无他物,这真是家徒四壁的完美诠释。

    三人驻足院内许久,各自却有着不同的心境。

    作为何飞的家,无论多么简陋,这里都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无论多么破落,这里都是能为他遮风挡雨的港湾。不过因为熟悉的缘故,倒也没什么感想。马盈是第一次见到这茅屋,自然也生不出什么感想,况且这种破败的房子,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她已见得多了。况且在这乱世之中能有间这样的屋子遮风避雨已是很难得,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因冻饿死于荒野。感触最多的人自然是姜维,虽然几乎每月都来,这屋子自始至终也没有太大变化,但每次来,总是会触碰到他内心深处那块最不愿为人揭开的疮疤。他曾在这里,渡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黑夜。

    此刻,他正望着这茅屋出神。

    嘎吱。

    木门缓缓敞开。里面走出的老人,须发中夹杂着缕缕雪白,坚毅的国字脸上留下了岁月镌刻的道道皱褶。与十三年前马超之乱时相比,老人显然苍老了许多,虽然年纪尚不到五十,但看上去却像是已年过六旬。

    这老人自然是何飞的父亲,也是姜维父亲的老部下——何叔。何叔此时身披着一件单薄的粗布麻衣,不知是衣服上打满了补丁,还是由补丁拼接成了衣服。这衣服上的补丁实在是太多……

    这衣服正是何婶当年亲手所制,只是如今衣服仍在,人却已故去多年。

    “爹。”

    “何叔。”

    “嗯……何叔好。”

    三人各自向老人打了个招呼。只不过在打招呼前,马盈却迟疑了一会儿,在她眼里,这老人看上去似乎已能算得上爷爷辈的人了。她只是随着姜维,心里略有些勉强地喊他“何叔”。

    “在屋里就听到你俩的声音了,知道你俩一见面,总要闹腾一番,就没出来搅合。”何叔面色和善地说道,目光一转,便看到今次前来竟多了一人,旋即问道:“咦?今天还多了一位贵客,不知这是……?”

    “我叫马盈,何叔好。”马盈爽快地答道。

    “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姜维补充道。

    “维儿出息了呀!”何叔瞅着两人时那故作神秘的眼神,将这简单一句话的弦外之音暴露无遗,在场之人无一例外都听得出来,包括年仅十五的马盈。

    真是父子连心,开起玩笑来同样的没个正行,和那张严肃呆板的国字脸倒是很不搭。刚被小的误会,又被老的误会,马盈也只能是无奈的轻叹口气,懒得再多费口舌解释。

    “说啥呢何叔?我们刚认识了几天。”姜维知道何叔只是戏言,也并未再多做解释,这种事很容易越描越黑,还是打个哈哈蒙混过去的好。

    只认识了几天?信还是不信,在何叔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他的注意力早已转移到了马盈身后披着的那件白色披风之上,显然是认出了它。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会,并没开口问什么。姜冏临死前嘱咐过的话,他还牢记在心。既然是主公不让寻仇,必定有他的原因,对于西凉马家,他和其他冀县人不同,心中并没太多怨恨。

    “维儿,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啦。”刚问过马盈的事,何叔又关心起了姜维,倒是把亲儿子何飞晾在了一边。

    “这段时间公务实在是忙,又到了年末上计的日子,各县呈上来的计簿,堆积如山,整日里忙着汇总、整理,没能腾出时间看望您,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我这身子骨棒着哩,去河上打渔,整晚不眠不休也不觉得累,用不着探望。倒是苦了你了,一双舞刀弄枪的手,却去给人拨弄算盘。”

    “唉……如今这世道,寒门子弟想某个一官半职,难于登天;世家大族,生来富贵,无口可断讼,无手能提剑。魏武帝时,尚能不避贵贱,以才取人,拔于禁、乐进于行陈,取张辽、徐晃于亡虏,终成世之名将。可惜如今魏武已去,世无伯乐,选官之权把持在各郡中正手中。那些中正皆来自世家大族,哪里会秉公遴选,提拔人才时全看家世门第,我能混到个上计掾已是幸运儿了。”提起这些,姜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众人听了也都唏嘘不已。

    “大道理我是不懂,但我相信你的本领可不是这渭河里的鱼虾,终究有一天,你会像龙一样一飞冲天,希望我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何叔出言宽慰道。

    “一定会的。”姜维神情坚定地回道,这也是他一直深信并为之奋斗不息的动力之源。

    虽然照目前的轨迹发展下去,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农学、数术的专家,跟他的理想完全是南辕北辙,但在他内心深处,始终相信自己这身本领不会永远被埋没,属于自己的伯乐终究会出现。

    在何叔家叨扰了半晌,闲话了些家常,姜维越发想念起家中的母亲。他因公务离家,去到上邽的郡守府已有十余日,此时看着何叔和何飞之间感情融洽,偶尔相互玩笑几句,母亲的身影便突兀地浮现在心底,勾起了他的牵挂。

    临别之际,何叔从家中一口破旧的水缸中捞出一只鳖送予姜维,这是他专门去渭河里钓来的。

    川蜀陇西一带,民间所流传的药方中,鳖汤常用于治疗肺病,可以起到补虚润肺的作用,而姜维的母亲正是被此病症困扰多年。

    简单地道一声谢后,姜维并未多作推辞,显然这已不是第一次从何叔这里取走鳖了。不过姜维自然也不会白拿,他的日子虽不宽裕,平日里也时常会用自己的斗食之俸来接济何叔一家。

    汉末以来,战乱频仍,铜钱几乎已废弃不用,金银更是难得一见。因此民间的交易多是以物易物,鱼虾这些水产虽然经常作为贵族富豪的桌上餐菜,但是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却不足以果腹,所以在交换之时也并不比米麦稻黍昂贵。何叔一家只靠捕鱼,日子过得并不容易,时常依靠姜维的接济,因此两家人之间也不会虚情假意的过分客气。

    “不用跟你何叔客气,这么多年来,若是没有你们接济,靠着捕鱼,我早就饿死在河里喂了鳖了。回去给你娘带个好,有事随时来找我。”

    与何叔道别后,马盈跟着姜维一路同行。自她们结识以来,她便是这样地跟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跟着姜维,也从来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似乎这只是个没有经过大脑的支配,下意识的行为。

    何飞自然是要留在家中,想到又没能跟着姜维去闯荡一番,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姜维又劝慰了几句方才释然。

    何飞相送二人,直送出几里路,方才依依不舍地道别。道别之际,又是一顿婆婆mama的唠唠叨叨,再三确认两年后的二十岁之约,方才放二人离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年后,再会!

    他已下定决心,在成为一个令姜维刮目相看的男子汉之前,不会再去挑战他,甚至连见面也可能不会再有。他需要的是一段孤独的修行之旅,可能会离家出走,遍访良师。两年的光阴稍纵即逝,他需要与时间赛跑,不断去磨砺自己,扬己之长,避己之短,发挥自己的全部潜能。他有这样的决心和信心,当他再次回到姜维身边时,一定会成为最得力的帮手,一起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番天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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