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初上浪西楼_第三章 家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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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家书 (第2/2页)

上找了许多写南宋历史的文章来看,竟一夜未眠。

    窗外初阳东升,青鸟脆啼。

    我伸伸懒腰,起身倒了杯牛奶回到书桌前,正打算将东西收起,却一不留神碰翻了杯子,牛奶湿了半幅桌面。

    我忙从中捡出那张信简,它首当其冲,已全部浸湿,我扯了纸巾正要擦拭,却在那顷刻间,信简竟恢复如新,分毫没有被牛奶浸湿过的痕迹。

    我惊呆了,这纸张确实与平常所用的普通信纸无异,怎么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

    我捏着那张纸走来走去,又坐下来郑重地观察它,认真思索了一番,实在也瞧不出什么异样,网络上能查的也都查了,没有任何线索。

    我突然想到,或许可以在上面试试写几个字。

    执笔在手,一时竟不知道写什么好。

    我仔细想了想,便下笔写道:“女警予悉”。

    接着放下笔,将信纸拿到阳光下,静静等着。

    阳光透过纸面,晕出淡黄色的光,字迹并未消失。

    我一向学的都是自然科学,其实从来不敢假设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可此时见到什么也没发生,却有些失落,只得将信简放回收藏盒中,不再想它。

    就这样平平淡淡又过了半个月,恼人的考试周终于过去了。

    回到家里书房,散散漫漫地思考着如何打发这清闲散漫的夜晚,却突然瞥见那收藏盒兀自开着。

    我大声叫:“妈,你打开过我收藏盒了吗?”

    接着听见懒洋洋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你想多了,你的东西我没得兴趣。”

    我于是又大声叫:“爸,你打开过我收藏盒了吗?”

    于是又听见懒洋洋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你多虑了,爸爸对你的东西更没得兴趣。”

    我又大叫:“那我的盒子怎么打开啦!”

    懒洋洋的声音又传过来,这次极不耐烦:“你一回来就好吵。”

    我撇撇嘴,走到盒子前,心里兀地突突的。

    那信简就在最上一层安静躺着,却又好像在微微颤动,似乎在等待着我将它取出。

    “女警予悉。”

    我那日用细细的钢笔尖在信纸边缘仿写的几个字,此刻,在我重新将它展开的这一刻,消失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怔怔地看着那封信,又深深地慢慢地呼吸了一口气,前前后后又读了一遍。

    是的,我没有看错。

    我分不清自己心中是害怕、恐惧、讶异还是期待,甚至或是惊喜。

    那一日古槐树下发现信简的画面在我脑海中一遍又一遍闪回,但同时我的内心又是一片空白。

    在下一个瞬间,我心头闪过许多可能。

    难道这真的是陆秀夫亲笔遗书?那他的女儿后来看到了这封信吗?

    不,这封信已经在我的书桌上,她看不到了。

    可是,它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卫王逃出去了,历史上并没有赵宋后人以这位卫王名义起兵的记载,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遥远的先祖们,他们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

    是,是了,如果这是一种可能的超越空间的对话方式,或许我可以做点什么。

    不,不行,历史之所以成为历史,正是因为一切都已成定局,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分毫。

    况且,况且我并没有改变它的勇气。

    我反复地思索着每一种可能,又思索着每一种结果,不论哪一种,都无法思虑万全。

    心中繁杂纠缠,好像快要爆裂一般。

    突然听见客厅传来一声:“睡啦,晚安。别吵。”

    我终于,将自己从那些虚缈的想象中解脱出来,回到真实当中。

    说到底,改变过去会给我或者我身处的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无法设想,也不愿设想,或者说,我并不想改变什么,这对我有什么意义呢?

    减少一个人的苦难,也许就会剥夺另一个人的欢喜,这样的事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

    不过,我毕竟只是一个平凡人,就算机缘巧合能与过去对话,那毕竟也只有区区几句话,并不能真正改变什么吧。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我在桌上展开信纸,略一迟疑,提笔写上:别难过,元朝没到一百年就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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