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初上浪西楼_第四十章 俞皇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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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俞皇妃 (第1/2页)

    将军内帐之中,只一软榻,一案台,和一幅经年日久裱过了十数次的画像。

    画中女子娉娉袅袅,清颦黛螺,婉如清扬,令人见之忘俗。她眼藏琥珀,却看不到欢喜,亦没有哀愁。

    姜澄儿于画前看得呆了,竟忘了身在何处,也忘了来时的初衷。

    忽听得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道:“我该尊你一声赵室公主,还是姜家小姐?”

    姜澄儿回过神来,警觉道:“将军此话何意?我不过是将军小娘子的送嫁丫鬟,公主之称却从何而来?将军莫要拿小女玩笑。”

    张弘范道:“难道你连你娘也认不出了么?”

    姜澄儿心中大震,惊疑不定地望着眼前画中的女子,迟迟未能答话。

    张弘范又道:“你母亲出自汴梁俞氏,唤作容娘。她本已许了我,却被赵贼召入宫中,那时她的腹中已有了我的骨rou。她入宫后诞下皇子,封了夫人。又过了两年,容娘生下了你,不久就离世了。

    “你的养父原是我身边的死士齐四郎,奉我命潜入南宋后廷将你偷了出来,可是他一时心软,竟没有遵我之令将你杀了,使了出调包计瞒混了过去。

    “自那以后又过了几年,他化名姜汉广在钱塘成为了一方富贾,这十多年来将你抚养成人,我竟未有察觉。”

    姜澄儿道:“将军的话,我听便听了,并不会当真。”

    张弘范道:“自陛下推行新盐政起,若不是姜汉广久在富贵乡里忘了本,贪念一起而不绝,有意拉拢太子殿下,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他语意之中似有讥讽之意,令姜澄儿听来十分不悦。

    她心想,当日盐场官司一事,爹爹虽求助于南诏派,可他并非能预知世事的神仙,怎能拿准陆掌门会令甄缙来救?可见张弘范此言夸大。

    张弘范继续道:“你眼前这幅画,二十年来一直在我卧榻之侧。八年前,太子殿下随我营帐南下增广见闻,于我内帐之中见到此画,后来太子行冠礼时,太子妃议定之事被提上国事议程,那时便有流言传出,言道太子喜明眸者,想来仍是因了这幅画。

    “姜家坐拥两浙一代泰半盐场,身在名利场中,多年来岂能真的明哲保身与元廷互不相犯?上下打点,八面见光,这是姜汉广做惯了的。

    “他买通内吏,拿准了太子殿下旧年南下的日程,趁着南诏五大弟子各在其司、无可分身之时,串通了钱塘县尹演了一出苦rou计。只可惜他到底是失算了。”

    姜澄儿道:“说到底,这不过是你的臆测。”

    张弘范道:“太子殿下为了你,将钱塘县中与此事相干的几乎杀尽了。偶有一个司簿,因曾在我麾下有些许战功,侥幸没死,求到我面前,这桩公案方有了定判。

    “姜小姐今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想来太子殿下疼惜过甚,并未将朝中风云说与你半分。就在一刻钟前,太子府詹事特来嘱咐我将姜小姐尽快送回临安别院,可见今夜之事,太子殿下亦是一丝一毫都不愿你知晓。”

    他一抚掌,哗的帐帘掀起,一名小兵托着银盘走了进来。姜澄儿见银盘之上有数封折子,心中疑惑。

    张弘范道:“你虽是容娘的女儿,然而你身上终究流淌着赵贼的血液。我杀你之心一如当初,却不曾想你的眼睛与容娘如此相似。我奉上谕,追调太子身边的汉人女子,如今既见了你,倒教你死得明白。”

    姜澄儿道:“你当时既能有那样通天的本事,于大内宫禁之中将公主偷出来,为何不救她?”

    她说的自然是俞皇妃。

    张弘范苦涩一笑,非他不能,实则容娘不肯。

    当初他与容娘虽有婚姻之约,实则还未来得及行礼,宋室先度宗便谕令俞氏送女入宫。

    他那时并非不能助容娘逃走,为令其顺从,甚而强逼容娘许身于他,这段隐事自是不为他所提起。

    然而容娘为了俞氏家门,终究不愿独自偷生,是以有情人终而分离。

    他叹了一声,道:“二十年前,那样久远的事,何必深究?今夜为何请你来此,而不是听奉太子命将你送回临安别院,个中缘由,你一览便知。”

    姜澄儿手一颤,随手摸了一起折子,展开细细来读,越读下去越是心惊。

    这些折子不过是张弘范命人于御史台誊录下来的一小部分,所书皆为弹劾东宫之语。

    耽于美色,久不在国中,疏于政事,此其罪一。

    痴心汉人女子,混淆皇家血脉,此其罪二。

    为汉女母家官司,置皇帝陛下的新盐政于不顾,于两浙一带大肆斩杀蒙古官吏,令忠义之臣心寒,此其罪三。

    受汉女妖言迷惑,当街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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