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芍春_151:惕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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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1:惕然 (第1/1页)

    听说颜刘氏的闺女如今正在小梧青淙院当差,冯氏质疑道“母女两个在同一处当差,这好吗?”

    梅珠更是如五雷轰顶,她这些日子变着法的给紫株小鞋穿,没成想紫株竟然是小姐乳母的闺女。若小姐的乳母到小梧青淙院当管事mama,还有她梅珠的活路吗?

    梅珠手握的紧紧的,更加肯定紫株一定是故意的,她是成心想害死自己。

    曾丹娘微微笑着,应着冯氏的话:“起初我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可又一想,母女二人在一个院儿当差也不是没有先例,像梁兄弟一家,不仅他们兄弟跟着神医忙前忙后,连梁大嫂子和梁二婶子都在药田里帮忙,柴胡和元胡兄弟更不用说了,一个给神医当小厮一个给春林当小厮呢。”

    梁家兄弟是王家唯一可算得上家生子的奴仆。

    在这一点上,沈观澜和曾丹娘的想法一致。沈观澜凝眉沉思了一会儿,直接了当的对曾丹娘道:“既然你觉得这个颜刘氏可用,那就先用着看看,若是她能担起事儿来,就把她全家都调给杏雨使唤。”

    曾丹娘合掌:“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让他们颜家给杏雨做陪房也是好的。”

    事已至此,大伙的目光就都落在了王芍身上。

    王芍微笑的站着,全然一副“但凭长辈做主”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沈观澜却在心里隐隐觉察出一抹意外,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略掉了似的。

    曾丹娘已经忙着起身,吩咐身边的丫鬟:“你这就去跟颜刘氏说,让她这会儿去田mama那里一趟,田mama是淮阴府出来的老人儿,有些话还要田mama同她交代一番。”

    冯氏的目光一直停在王芍身上。她了解这个敏感的姑娘,每当她想把自己掩藏起来的时候,总会挂上一抹淡淡的笑。可细看去,那抹笑容深处却满是清明,仿佛只是为了给面孔带上一个面具。

    冯氏意识到,芍姐儿其实心里很抵触这个颜刘氏,可她要顾及母亲的意愿,正在强迫自己接纳。

    一瞬间,冯氏感到一阵心酸无法压抑。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连和沈观澜讨论长宁伯府的心情都没有了,转身对沈观澜道:“坐了这么久了,彩茹怕也坐不住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冯氏起身,沈观澜和王芍都去拦她。

    一个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不住在府里?”

    一个说:“师娘,您午膳还没吃呢。”

    虽然都是挽留的话,但母女俩的意思却是大相径庭。看在冯氏眼里,只觉得血脉相通的两个人,竟然还没有外人有默契,心情就更加沉闷了。

    她朝沈观澜摆了摆手:“我倒是想住,郭进怕是不成啊,过来之前他已经派人去收拾城里的宅子了,左右离的不远儿,明儿个我们再来。”

    若他们留在橘井园住,冯氏和董氏势必要住进内院,郭进却要住去外院。冯氏拿儿子媳妇找借口,却把董氏羞的满脸通红。

    沈观澜哪里还能再说什么,只好亲自送冯氏婆媳出门。

    在府门口看着郭家的马车消失在巷道,沈观澜回过头,想问问女儿是不是不喜欢外人过问她院子里的事。

    没想到话题刚开了个头,就看见郭进和郭通两兄弟侯在二门里的廊道上,一副有事要向王芍回禀的样子。

    王芍向母亲告罪:“想必是商号里的事,我去看看吧,就不陪母亲用饭了。”

    沈观澜若有所失,也隐隐感觉到女儿相较于早上时举止间多了几分疏离。她是个直爽的女人,不喜欢将事情拖到复杂再解决,于是略一沉吟一下,就径直问道:“颜刘氏的事,你若是不喜欢,再寻旁的便是,这是你的家,你说了算。”

    王芍眉睫一动,她忽然有了一种想发牢sao的冲动。可见到母亲眼底一丝没有掩饰好的小心翼翼时,王芍方回过神来。

    母亲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自己从前太过特立独行而已,所以万没有让母亲来迁就她的道理。

    王芍惕惕然,对母亲摆出一脸微笑:“这些都是小事,我不在意的。”

    沈观澜母女的对话并没有避着外人。众人表情各异,曾丹娘听了欣喜欣慰,对自己治理府务更加有信心了。梅珠和松珠只觉大难临头,脸上掩饰不住的惶恐。

    其他人则奔走相告,众口不一。很快,一个小小的管事mama的任命,被说成了“东风压倒西风”“大小姐向府里规矩妥协”“府中下人高于外来势力”等等象征。

    而身处是非中心的王芍,此时正在和郭家兄弟谈论韩度赈灾的事。

    韩度虽然只比王芍早几日到金陵,却着实做了几件扭转赈灾局面的大事。比如“罢官籴”“流民还归”“假公田,贷种食”“隶军籍”“募工丁”……

    首先便是“罢官籴”,也就是官府暂停例行税粮收购,以此平衡粮价。其次,官府组织“流民还归”,无可归者,或赋以闲田,或隶军籍,或募少壮兴修工役。

    总之,几天的时间里,大召寺下难民所里流民数量已经减少了一多半,更多的人聚集在官府修建的难民所外,或商讨或报名,积极响应官府的号召。

    而大召寺下的难民所里,滞留下来的多数都是老弱病残。那些原本被安置在善堂里的工人都有些人心惶惶,不知是该继续跟着澜夫人自主谋生,还是应该听凭官府的安置。

    “之前那些谣言闹的满城风雨,夫人一怕灾民们因为她的原因和官府起冲突,二怕大家碍于她的情面不肯受官府扶持。所以韩度到金陵后夫人索性就回了金陵,只留了马掌柜和梁伯梁婶在善堂那边。”郭通无波无澜的说着其中的起伏,说着说着突然冷笑一声:“前几日我听说金陵的粮食调度出了问题,第一批赈灾粮迟迟都没有到位。韩度好不容易树立的权威眼看就要不保,我还想着要不要让人暗中去提醒一下这位钦差大人错在了那里。谁知道昨日梁伯让人带消息回来,说昨天听到有人在善堂里议论,说外面都在传夫人依仗长宁伯府在后撑腰,故意联合粮商阻碍韩大人实施赈灾。”

    长宁伯府到金陵来议亲的事昨天刚刚发生,就算有人往赈灾上面联想,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散播力度。

    明摆着是有人故意而为。

    王芍坐在小回事馆朱红色的大圈椅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衣裙上坠着的一截流苏,半晌她忽然问郭通:“你说想派人暗中提醒韩度?这么说你知道他为什么收不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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