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与首长对话 (第2/2页)

称为神都……”

    滕涤非喝了足够量的水，隐隐的有了尿意。又由于胃病没有好好治，现在隐隐的作疼。这上下夹击隐隐的疼，让滕涤非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挂不动了，取悦不动了，要把笑脸从脸上拿下来了。

    夏书记低头的时候多，偶尔抬头。

    滕副检察长的脸色变化他看在眼里。

    他抬起了头，双手合十，肘部抵住办公桌说：“小滕啊，还有一个人，也是咱们河南的，你可知道是哪一个？”

    “市里哪个领导吗？”滕涤非问道。

    “曾经是，现在高升啦。这个……”

    “哦。”滕涤非知道了，那个人就是景亚鸣案件涉及到的李坚强。

    夏书记引导了这么多，呆子都能看出乾坤来。

    这时，那个高个子，走路都摇晃的男人进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才处理好，你看看行不？”

    进来的人就是夏书记的大秘，经济学博士在读，古城刚来的政策研究室主任，夏书记带来的一员大将蒯真。

    蒯真在滕涤非的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抿嘴一笑，气场沉稳。手里拿着笔，摊开了一个黑色面子的厚厚的本子。

    “来来来，蒯主任我介绍一下，你看看，我还有一个才女老乡，滕副检察长是商丘人。”夏书记向蒯真热情地介绍道。

    “哦，商丘是古城啊，有义薄云天的经商人才弦高……”

    蒯真出口就是用典，不亏是研究室出来的人。

    夏书记笑着说：“你看，蒯主任是经济学的博士，三句话不离本行。我来古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请了蒯主任跟来，他对当代经济工作有研究，而且贯通融会古今。古城近些年来，渐渐失去河运铁路运输优势，经济一直在滑坡，而且没有后发优势。前十年，为了迅速拉动GDP，拉近与发达地级市的落差，规模化的引进了许多化工企业，这一定程度上给古城经济注力，但不是长远之计。……古城的经济工作，啊，论起前辈来，李坚强市长在古城功不可没。我在省城工作时，也总是喜欢时不时去请教他，老领导是国家的财富啊，也是古城的功臣。可是，现在古城的这种态度让我彻底难眠，我是立过军令状的呀……”

    夏书记由衷地说。

    蒯真说：“说起来，李常委是河南开封人，难怪，你们三杰是中原走出来的现代杰出人才，开封更是人杰地灵，一部《水浒传》，出了一百零八单好汉，要我看，你们也是人物，当代杰出人物。”

    蒯真，政策研究室的主任，是夏书记的神助攻，主仆二人说话，不用商量，高度契合。

    而这个李常委……

    景亚鸣的招供里有一页纸是专门招认李常委的经济罪状的。

    “几点啦？”夏书记抬腕看了看表：“哦，时间过的真快。滕检察长，今天的汇报工作一会我们吃个便饭，可以继续讨论。蒯主任，你说还有一个客人，你邀请了他？”

    “是的是的。”蒯真点头道：“近期的新闻报道，我们的两办秘书在周六的时候开了个务虚会，点子不少。我们要把电视台、报纸与电台、网络好好的用起来……”

    “想得好，会开得及时。新闻阵地，网络平台，我们不仅要高度重视，还要用好用足。另外，我们的各行各业涌现出来的专门人才，啊，像我们滕检察长这样的学有专攻，思想过硬，高学历人才，要推到专家第一线，到社区、到大学讲堂、到媒体做讲座，普及法律，宣读时代主旋律精神……”

    滕本来想中午赶回去，结果，市委书记请她留下来吃饭，她能扭捏作态横加拒绝吗？在几分钟前，她从紧张、激动中平安下来，知道自己的一叠材料被蒯真看了个遍，也一定全盘取走了。

    滕涤非有些走神。

    夏书记也喝了不少水，他也要亲自去restroom去嘘嘘了。

    滕涤非也迅速地站起来，去嘘嘘。

    一出门，前行50米，好家伙，这房子，啊，不是普通的房子，是政府大楼里的主楼，是主楼的古城最高领导住的一层楼，是回字形的。

    你懂不，什么是回字形。即，外圈是各个办公室，里圈也是办公室，里外圈之间是走廊。宽宽的走廊。在外圈的各个角落，嵌着香喷喷的男女WC。

    哈，有许多人喜欢说WC，美国人喜欢说restroom。里圈的一边有八架电梯，上错某一号电梯，就到不了你想去的办公室，就得原梯返回，重新找对电梯。

    除了冒冒失失的人上错电梯，在某一号电梯与一号人物撞到，其他时候，是没有一般平头百姓普通公务员与市委书记在电梯里相遇的。

    说远了。

    滕涤非进了女厕所，隔了一道雪白的墙，那边正有很响很急的嘘嘘声传来。

    这是非常隐私的，尴尬的。滕涤非尽管很内急，但她憋着，不出声。然后，听到隔壁书记很响地干咳，吐痰，也许没有痰这种东西，出去了。

    滕涤非等书记的脚步声走远，才有节制地嘘嘘了。

    出了restroom，不，没有出门，restroom有两间。

    里间嘘嘘，外间化妆。

    滕涤非照照质量非常好的镜子，整面墙都是镜子，看到身材很一般，毫无显眼之处的她，胖胖的圆脸上有两片红晕。

    唉，空调房就是这样，加上她内火旺。嘴角的两个并列的火炮给出她的普通相貌又做了减法。

    滕涤非在暗中对自己说：“涤非，你这样的普通人出身，普通女人，凭什么让市委书记跟你说了一个上午，一会还请你吃饭？你以为你是大美女？你以为自己是王母娘娘？你知道怎么做了吗？你的智商能不能放低一点，情商能不能放到喜马拉雅那种高度，然后再学习一下祖宗弦高，怀着义薄云天的爱国爱家精神，不要那么偏执，OK？”

    滕涤非跟自己商量，结果如何并不知道，而且，中午来一起吃饭的神秘陪客会是谁呢？听话听音，似乎夏书记下马伊始，要对新闻系统进行关注加重视了。

    滕涤非走出了restroom。

    满面春风地再一次进了夏书记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