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自贬明法纪 (第2/2页)
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更不忘从小到大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又岂能对姐夫徇私包庇?只得硬起心肠,走到他身后,拔出荆条,用力一挥,折为四断,丢在地下,大声说道:“今日知罪,又有何用?我托付之时,反复叮嘱,切不可贸然出战。汝竟偏信人言,轻敌冒进,三万将士丧于你手!大汤开国首战西秦,兵士无一不向前,将校无一不用命,方能驱敌陇山之西,阻铁蹄于关塞之外!正待耗尽秦军锐气,一鼓破敌之时,汝竟违背将令,离城出战,致使损兵折将,失城陷地,开国数月几遭灭顶之灾,如此重责,你焉能担当得起?” 迟进雄垂泪叩首道:“罪将违令冒进,致令三万将士喋血沙场,辜负元帅重托,愧对三军将士,无地自容!愿元帅赐罪将一死,以明军法!” 段婉曦一顿痛骂,情绪又有些失控,偏偏迟进雄激动之下强烈求死,让段婉曦一阵血气上涌,拿过令箭,高高举起,便要叫武士推出。侯世昌见状,第一个冲到她跟前跪求道:“此番违令出战,乃末将立功心切,为首劝进,非迟将军一人之过。若罪当问斩,世昌愿与迟将军同罪!” 吴信也跪下叩求道:“诸将求战,末将亦参与其中,不可使迟将军代我等受过。愿乞同死!” 侯世昌、吴信一带头,诸将也纷纷跪下齐声求道:“愿与迟将军同死!” 段婉曦惊呆了,这些都是战场上九死一生幸存下来的宝贵将领,怎么忍心再将他们一同问罪?心中登时犹豫了。 彭鼎辉见状,也劝段婉曦道:“元帅息怒。孝杰违令出战,不过顺从众将士求战之心,岂可一人受过?况我军新败,将士折损甚众,再斩大将,于军不利,望元帅准其立功自赎!”
杜君雁道:“迟将军于危难之际身先士卒,奋死拼杀,令敌军伤亡惨重,解围而去,庶可折抵其过,论法罪不至死,理当从轻发落。” 苏冰心也道:“念迟将军起兵以来,东征西讨,勋劳卓著,且长公主为国cao劳,今又有孕在身,岂忍令她就此守寡?望元帅网开一面,许其改过自新。” 恩师、姐妹和部下的将士们一起求情,尤其是彭鼎辉和杜君雁、苏冰心从情理法三头分析,段婉曦即使铁了心要斩首明法,也难以驳斥。何况她一直深深自责,对姐夫也有不忍之心,方才一时冲动,实非本意。段婉曦冷静下来,无力地放下令箭,挥了挥手:“本帅如今已是待罪之身,无权处置于你。留下官服将印,自行前往天牢待罪,听候陛下发落。”又命人取来长袍,脱下身上的披风,亲自给迟进雄披上,以免受凉。迟进雄感激无地,伏地痛哭拜谢不已。 段婉曦又握住jiejie的手,叮嘱道:“姐夫已受惩戒,此番定不至死。望jiejie好生保重,切莫为此伤身。” 段云娟含泪道:“驸马若留残生,皆赖meimei活命之德。然则冤有其头,债有其主,断不容你为驸马脱罪而代其受过。” 段婉曦点头道:“jiejie只管放心。小妹自有区处。”姐妹俩就此握手告别,段云娟带了迟进雄,依依不舍地出门而去。 看看jiejie走得远了,段婉曦对郑泽慷道:“玄成可代我具表一道,请自罢太尉、征西元帅之职,贬官降爵,削邑罚俸,以谢阵亡将士。” 彭鼎辉道:“太尉现为主帅,肩负国之重任,轻言罢免而避其职责,是负君负天下也。况冤有其头,债有其主,不可代他人受过。长公主金口玉言,岂可忘却?” “正因太尉肩负重任,方当引咎自贬。”一直保持沉默的郑泽慷这时候开口了,“治军不严,用人不察,至有高墌之败。太尉身为主帅,难辞其咎。治国者,必以奉法为重,法若不行,何以服人?大汤初立而遭此败绩,太尉若不自贬,焉能严明法纪,正肃朝纲?” 在场诸将和幕僚们闻言,无不肃然起敬,段婉曦以身作则,自罚明法,同时为将士们分担责任,不愧是朝廷的太尉,三军的统帅,都打心眼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段婉曦向丈夫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到底是结发夫妻,还是玄成最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在关键的时候支持我。又对众人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况婉曦年轻识浅,疏漏谬误之处多矣。自今而后。诸公不论官位尊卑,远近亲疏,若见婉曦用兵不当,处事不明之处,望乞直言赐教,使我军上下,同心同德,早日剪灭强敌,克成一统大业!” “遵命!”众人一同大声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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