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2/2页)
一半是骗他。成魔与成仙一样,都可以长生不老,然而修炼之时却随时可以神志失常,君衍之便是一个例子。 “师父当时正心灰意冷,又有些怨恨,便答应了付修要修习魔修之术。” “师父竟然答应要魔修?” 文荆感觉君衍之似乎藏着掖着些什么。师父为什么心情不好,心灰意冷什么,怨恨什么? 君衍之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他回去见陆师祖时,便把付修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并说要与陆师祖断了师徒的关系。” 文荆一呆:“怎么可能?师父对陆师祖的感情深厚,怎么可能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 君衍之淡淡望了他一眼:“这话是师父亲口告诉我的,至于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不得而知。” “之后呢?”文荆如同处在云里雾里。 君衍之淡淡地说:“陆师祖担心师父误入歧途,揪心不已,与他彻夜长谈,终于把师父劝服,拉回正道。” 文荆就算神经再粗,听了这话也觉得古怪,皱了皱眉道:“然后呢?” “师父便写信通知付修,他的心魔已除,不需再修习魔修之术。自古道魔不相容,今后互不交集,就此作罢。” “之后呢?” “付修来信说,望他信守诺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付修那时势力尚小,也不敢轻易欺负清虚剑宗。师父以为这件事已经完结,又急于提升修为,便依照陆师祖的吩咐,闭关结丹去了。没想到,一年之后他结丹成功,意气风发出关之时,陆师祖却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这必定是关键 “陆师祖的死法有些特别,除了师父之外,别人只知道他是被魔修害死,却不知道细节。陆师祖中了魔修之术后,自知这世上无人能救他,在房中关了三月有余,将一点一滴都记录下来,留在一个玉简当中。他的尸体被师父亲自发现,那时候灵气早已消退殆尽,身体腐烂,只剩下一具枯骨。他记录下来的死法,师父却认得,正是付修的招血旗所为。” “陆师祖是付修杀的” “不错,师父也这么想。” “招血旗怎么杀人?” “与这几年几大教派弟子的死法一样,身体产生细小伤痕,无法止血,慢慢血流殆尽而死。” 文荆顿时恍然:“这几年的事,原来竟是招血旗的缘故?难道这几年的事都是付修所为?” “你且听我说完。” “嗯。”
“师父把陆师祖埋葬在后山,守了一夜,便提着剑要去找付修寻仇。他接连寻找了几处付修出没的地方,明察暗访,没想到找到的却是一具尸体。付修被人早一步杀死,尸体不过才死了一两天,身边的招血旗也不见了。” “…………” “之后,便发生了恒阳宫的惨案。” “竟然是这样……师父呢?” “付修死去,师父满腔仇恨堵在心中发泄不出,每每想起陆师祖的死是因他而起,有些入魔之兆。但是陆师祖玉简中嘱咐他照顾慧石峰,不可自寻短见,也不可意志消沉。师父不敢违抗师命,便承了峰主之位。” “陆师祖让他照顾慧石峰,也是让他有事可做,不要胡思乱想。师父这些年闭关修炼,都是为了……” “陆师祖死了,他心魔渐起,便时常闭关修炼。他的心魔与我的相比威力尚小,只能导致他自己痛楚,强加压制时尚可控制,于是……就这么过了十几年。” 心中之愧,原来由此而起。依照那“该除掉”的自我评价,若不是陆臻当年命他不可自寻短见,只怕段轩也活不到今日。 文荆沉吟片刻,望着君衍之道:“照这么说来,当年杀了付修夺走招血旗的,难道是席放?” “极有可能。” “我们立刻去慧石峰,将此事告诉师父。” 文荆握着君衍之的手要走,君衍之却一反常态地迟疑着不肯动,像块巨石一样的伫立在原地,怎么拉也没有动静。 文荆狐疑道:“你怎么了?” 君衍之低头不语片刻,终于道:“……走吧,去见见你那些师兄们。” 文荆张了张口。 什么叫“你那些师兄们”? 现在事情紧急,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文荆知道问也问不出个好歹,只低声道:“那些也是你的师兄和师弟们。” 君衍之攥着他的手,小声道:“……我是为了你才回去的。” “…………” 两人施了隐身术,飞一般地在空中穿行,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赶回慧石峰。现在知道了幕后的人极有可能是席放,要找段轩想办法对付他。 飞飞飞 马不停蹄赶到慧石峰的时候,正是第二日的清晨。 天色微明,山间却下起细雨,朦胧灰暗,一切都是湿漉漉的。 文荆与君衍之淋着雨在慧石峰飞了一圈,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文荆怪异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君衍之思沉一番,低声道:“想起来了,今天是你当年投入塔中满三年的日子。” 文荆无语:“……是我的忌日?” “此刻他们应该正在你坟前……悼念。”君衍之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又有些难看。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见他们。我的坟在哪里?” “你要现在去见他们?”君衍之欲言又止,抿唇沉思道,“算了……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去就去吧。” “走” 文荆心想要见到师兄们了,心情不禁有些激动。上次见到柳阡陌与贺灵时没敢认亲,这次他带着君衍之回来重逢,真是欢喜无限。 君衍之在前面引路,两人沿着洵阳山脉飞行,不多时来到一处竹林茂密之处。青色碗粗细的竹子参天,在晨风细雨中摇摇晃晃,天气阴沉沉的,有种悲伤之感。 走了十几丈,竹林逐渐稀疏,隐隐传来柳阡陌有些沉痛的声音:“傻小子已经走了三年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吧。” 众人沉默一阵,只听归心壁道:“傻得找不着北了,从来就知道君师兄,把我们当成什么?” 莫少言的声音带了一丝恼怒,打断他道:“每年都说这个,就不知道说点别的?荆师弟那也是心甘情愿……” 众人也一气地骂他:“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不会说好听的,就把嘴巴闭上。” “归师兄,要是荆师弟在这里,只怕也不想见你……” 文荆的嘴唇抖了抖,把身上的隐身术给撤了,张了张口,声音却有点沙哑发颤:“师兄们,我想见你们啊……没有不想见啊……” 贺灵第一个回头望向他,脸上露出一丝苍白,又瞬间转成红润。 众人的吵闹声立刻静了下来。 他们僵硬地回头望着,脸色半青半白,说不成一句话。 君衍之垂着眼睛,也缓缓地把隐身术撤了,露出如空谷幽兰般的气质,清雅淡然地说:“大师兄二师兄,我也回来了。” 李书和莫少言的身体一抖。 文荆只觉得众人的神色是在古怪,还来不及问话,古晋平带着哭腔道:“君君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今年又要闹什么新花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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