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海那边 (第3/3页)
;以岩松庆为首的白虎队分为左右两大支,装备较差,组织性不强,现有五万人聚集在东京附近;以宫崎正为首的血樱队几乎没有任何火器,全部配备弓箭、日本刀和竹枪,组织较为混乱,现有大约三万人在北九州聚集;以原东京都警视厅副厅长原田丰二为首的拔刀队也没有火器,几乎全部使用日本刀,组织却非常严密,现有两万人聚集在京都以东的本州地区。”
“简而言之,日本列岛上可用的军事力量状况如下:约三万五千正规军支持流亡政府、约九千正规军中立,约八万五千正规军和十三万民军支持大山军政府。” “周边列强的军事调动情况如何?简要综述一下?” 刘云扶着下巴说。 朱涛翻了一下文件夹,奉命汇报道:“俄国继续向北海道增兵,截止10月20日,已在北海道部署了四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旅,约四万九千人。此外,俄军在边境东段滨海区的总兵力已经从今年三月的六万五千人增加到了十万人,在中段外蒙古一线的兵力从一万六千人增加到了两万八千到三万人,西段新疆一线的兵力从一万人增加到了一万八千人,共增兵五万五千到五万八千人。另,英国武装探险队近月来多次侵入我西藏,并在印藏边境集结了不少于五千人的远征部队,名为进入尼泊尔剿灭反英分子,实则很有可能以西藏为最终目标。法国海军两艘巡洋舰近日来不断贴近我台湾海岸线游弋,多次被我巡逻舰队驱逐,又法国陆军有一个步兵旅和一个胸甲骑兵团于本月初抵达越南海防,使法国在印度支那的总兵力达到了两万人?” “完了?”刘云问。 朱涛又翻了两下文件夹,应道:“美国方面没有大的动作,荷兰、西班牙这种国家的军事调动也需要汇报吗?” 刘云扭扭脖子:“免了,你辛苦了,坐下吧。” 刘云的右手边,奉皇帝谕旨休息了半个月的文易又精神焕发地出现在由他自己命名的次谋部会议上,与往常不同,他今天的话特别少,而且在大家讨论严肃问题的时候,这位四十一岁的中年男人竟不时在嘴角泛出几丝甜蜜的笑意。 “听说文易找了个女人?”文教大臣次官罗素兰向身边的张志高耳语道。 “还很漂亮。”张志高说。 “废话。”罗素兰说。 “张志高!”刘云在橡木桌那一头叫道,张志高赶忙“唰”地起立。 “外交部近三天来的情况,扼要综述一下。” “是!”张志高向罗素兰眨了眨眼,翻开文件夹:“先说最紧要的,今天上午,英国公使发来照会,就本月初英国商队——实际上是武装探险队——在西藏亚东山谷遭拦截一事要求我国政府赔礼道歉,并保证类似事情永不发生,同时还要拆除亚东到拉萨的所有关卡哨岗,撤退驻防的藏军和中央军。” “简直是放屁!”陆军大臣次官何新捶着桌子吼道,被刘云瞪了一眼,赶紧收敛。 “继续。”刘云保持着他在开会时面无表情的一贯状态。 张志高索性放下文件夹直接汇报:“……外交部对此并未立即答复,打算在明天的内阁扩大会议上专门讨论,曾大臣的态度是,道歉可以,拆卡撤兵免谈。另,昨日,俄国公使发来密函,要求与我国就新疆帕米尔地区边界问题进行磋商,曾大臣决定派我去处理此事,处置原则只有一个字:拖。10月23日,也就是前天,法国公使照会要求就台湾矿产开采权问题与我国谈判,德国公使也提出了类似的要求,德国人要求取得在山东的筑路权和矿产开采权,还有,美国公使照会提出要就再次修改《中美通商航海条约草案》问题与我国全权代表进行磋商……” “可以了,请坐吧。”刘云说。 张志高只好在脑子里尚盘旋着葡萄牙、荷兰、西班牙等国照会、公函的状态下意犹未尽地坐好——他的强大记忆力曾令他在大学的头十八个月就取得了专业英语八级证书。 接下来,财政大臣韩浪汇报了军费的筹措情况:“……本财政月国库转入军费帐户七百五十八万两……新开征的三项战争税尚未实收,海军债券和海军彩票截止本月已实收三百万七十六万两,其中二百万两已经转到北洋、江南二集团支付造船费用,节余一百七十六万两暂存国库应急费用帐户……政府减少开支的计划未能实现,主要原因在于……” 工商大臣牛金接着汇报了本月工业生产情况:“本财政月全国上报煤产量四十九万吨,生铁产量七点五万吨,钢产量五点一万吨,预计今年生产五百二十万吨煤、八十万吨生铁和五十万吨钢的计划可以圆满完成……” “那不过是俄国十五到二十年前的水平。”财政大臣次官莫宁向韩浪小声嘀咕道。 韩浪磨挲着下巴密密的胡渣道:“那种没办法的事情,说了也是白说。” 会议在继续,杨正金报告了总参作战处的兵力调动计划,训练处处长武定国和后勤处处长报上了人员物资动员的情况,装备处处长胡克和陆军大臣次官何新提交了武器研发、生产的总计划,但是最后的决定权,只掌握在刘云一个人手里。即使是文易,未经刘云的事先同意或暗示,他也无权擅做决定。这便是所谓“次谋部集体独裁”。 刘云是个独裁者,这是毫无疑义的。 在一段特别的时间里,一个国家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领导人来完成无能的贵族和饶舌的政客们无法完成的某些任务:比如反抗外敌侵略,比如扫除割据、统一全国,比如从根本上改革停滞掉的社会。 但是,这一段特别的时间不可以持续太久,因为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保证拥有绝对权力的人永远正确。当权力者手中的权力可以不受有效的牵制,当权力者可以使用手中的权力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当权力者对手中的权力产生了疯狂的依赖和迷恋,那么,权力不仅会成为腐蚀他本人的毒药,更将成为降临在千百万无辜民众头上的凶恶诅咒。 文易非常清楚,一待六年的过渡期结束,他就必须想尽办法终止现在的这种状态,让刘云从绝对权力的宝座上走下,由民选的内阁真正掌握权力,让民主取代独裁,这不仅是为了大局着想,也是为刘云着想。 但是届时刘云会怎么想?他会不会像历史上无数的当权者那样无法自拔?毕竟,刘云不是神,他也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血管中膨胀着叛逆与野心的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天,刘云会把自己当成前进路上一只聒噪的乌鸦一枪崩碎——自己的话的确太多了。 文易想到这里,心中一片迷乱。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