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奇迹 (第5/6页)
谷地……一切宛若人间地狱。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继续进攻,就是继续呆在这里都是自寻死路。 但是,即使是逃,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一跑出藏身之地,就会马上被载着机枪的轻型飞机追着扫射。
没有掩体,没有战壕,只有一小片一小片的树林,以及零散分布的巨石。 不少俄国骑兵赶着马躲进了树林里,然而炸弹并不会自动规避这些树林,闪光过后,树木的残枝间填满了人马的血rou,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萨姆松诺夫和他的参谋班子躲进了两片岩石之间,一枚炸弹在岩石缝隙口的一端爆炸,萨姆松诺夫的所有参谋或死或伤,只有萨姆松诺夫一人毫发无损——大概是因为所有的参谋都挡在他和炸弹之间吧。 现在,都结束了,不,暂时结束了。 萨姆松诺夫夹了夹马肚子,大黑马缓缓向前,不,应该是向后——向赤塔的方向。 “将军!您要去哪里!” 一名年轻的上尉迎面而来。 “你是谁?” “我是库罗帕特金将军的副官,因为您一直没有向他报告战斗的进展情况,所以派我来打听情况。” “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情况。” 萨姆松诺夫举起马鞭,向左右晃了晃。 上尉并没有向左右看,仍旧直面萨姆松诺夫:“将军,您没能攻占山口吗?” 萨姆松诺夫冷冷应道:“几小时来,我遭到敌人空中兵器不停歇的攻击,我的骑兵师长阵亡了,赤塔独立旅的旅长也在我面前被炸断了腿,我损失了全部的重炮和一半的山野炮,部队的伤亡非常严重,我不可能对山口的敌人再采取任何有意义的行动。” “可是库罗帕特金将军希望您能在明天中午前夺回山口……” “除非他有办法把敌人的空中兵器都打下来。” 萨姆松诺夫说道,正要策马前行,上尉一拉马头,横在了他面前。 “将军,有一个好消息,今天晚上十点钟,从乌兰乌德方向过来的连年坎普夫将军的骑兵部队会从西面对山口发起袭击,库罗帕特金将军命令您,在那个时间里组织部队全力从东面攻击山口。” “我没有部队了,除非给我援兵。” “没有援兵。” “很好,那我做不到。” “您不能违抗命令。” 上尉斩钉截铁地说道,迅速掉转马头跑开了。 萨姆松诺夫背对着夕阳,脸沉浸在阴暗的领域,光亮的胡子微微一翘:“连年坎普夫吗?哼,那个只会哄别人老婆开心的无耻之徒,我做不到的事情,他就能做到?哼,还是要靠我才行,看着吧,今天晚上我一口气解决山上的敌人,决不能让他抢了功……” 萨姆松诺夫早在晋升将军之前就认识了连年坎普夫,两人的交情并不深,而连年坎普夫勾引别人老婆的能耐颇令萨姆松诺夫不屑与警惕——自己那老婆原本就风sao,碰上连年坎普夫岂不是干柴烈火……于是故意疏远了连年坎普夫。然而后来还是传出了萨姆松诺夫的夫人与连年坎普夫有一腿的消息,萨姆松诺夫差点为此而去找对方决斗,好在有人证实此事纯属谣言,事情才不了了之,虽然风波已过,心理上的阴影却没那么容易消除…… 入夜之前,萨姆松诺夫骑着大黑马四下奔走,开始重组他的部队。 骑14师损失了绝大部分的战马,肢体健全的战斗人员不到八百人,被统编为一个突击团,全体徒步作战,由副师长瓦列塔上校指挥。赤塔独立旅则损失了一半以上的步兵,残余兵力合编为四个营,约三千人,由赤塔第一团团长马比罗夫上校指挥。损失最为惨重的炮兵统编为两个轻便的山炮连,由萨姆松诺夫亲自指挥。 晚上九点钟,萨姆松诺夫所部开始向山口运动,四千人以纵队队形沿山谷两侧安静地前进,天很暗,月光很淡,隐约只能看到三四百码外岩石的轮廓。 出发四十分钟后,萨姆松诺夫命令部队展开成散兵线,就在先头营正要展开时,突然前面一声枪响,接着连续数发照明弹从天上拉下明亮的磷光,俄军密集的纵队瞬时清晰地暴露在严阵以待的华军炮口之下。 榴霰弹的暴风席卷而来,在俄军纵队中打出几道深阔的缺口,紧接着更多的大炮开火了,白天被打哑的那些大炮现在完全恢复了活力,以步枪的速度向一千码外的敌人发射出致命的弹雨…… “冲锋!立即冲锋!” 萨姆松诺夫拍着马比罗夫的肩膀,把他推上了去,自己则拍马向后,去招呼跟在后面的那两个山炮连。 马比罗夫的步兵和瓦列塔的徒步骑兵开始不顾一切地发起冲锋,很快穿越了华军大炮构造的一道道死亡之幕,用刺刀和枪弹将一些华军骑兵从远离主防线五六百码的浅浅的散兵壕内驱逐或消灭掉——正是这些猫在散兵壕里的哨兵向身后的炮兵发出了关键的警报。 华军的机枪和骑枪纷纷开火,一批批的俄兵如割麦般如丛而倒,后继者仍旧不停向前冲击,前面闪耀的枪口火舌在黑暗的鼓动下正放肆地刺戳着他们的眼睛…… “开火!开火!” 萨姆松诺夫站在华军阵地一千五百码外己方的山炮阵地上,身旁的山炮刚刚放列完毕,炮手们已经将炮弹填入了炮膛。 “轰轰轰”几声巨响,一排榴霰弹打在了炮兵们身后,扫倒一大片炮手,萨姆松诺夫再次幸运地毫发无损,继续指挥他的炮兵们开火反击,十来门山炮相继开火,在华军阵地后方打出一排单调的闪光…… 半小时过去了,华军的抵抗似乎越来越强,瓦列塔的徒步骑兵已经溃退了下来,马比罗夫的步兵也有不少人正拖着枪往后退,而萨姆松诺夫亲自指挥的两个炮连则已经损失了大半的炮手。 萨姆松诺夫借着身旁燃烧的大炮的光亮,瞥了一眼怀表——已经十点一刻了,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连年坎普夫真的已经开始进攻西口了吗?为什么看不到山口另一边有照明弹升起?为什么这里的抵抗一点都没有松动反而越来越强?难道库罗帕特金的许诺是骗人的……只为了逼迫自己率队发起夜间强攻? “顶住!不许后退!” 萨姆松诺夫拔出手枪吆喝着,然而没有一个逃兵愿意理他,几分钟后,逃兵越来越多,最后,马比罗夫本人也退了下来。 “将军,撤退吧,敌人的火力实在太强大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以……” 话音未落,一发炮弹在马比罗夫身后爆开,马比罗夫摇晃了两下,猝然跌倒在萨姆松诺夫怀中。 “喂……你怎么样……该死的连年坎普夫……撤退,撤退!” 打退了进攻东口的萨姆松诺夫部以后,骑4团团长刘扬波刚刚松了口气,突然又看到西口阵地上相继升起了照明弹和求援的信号弹,立即率领刚才已经在东口阵地上战斗过的预备队骑兵两个连和预备队炮兵1个连乘马赶赴西口,投入了另一场你死我活的防御战…… 接近凌晨四点钟,满身泥土的刘扬波才回到了亚布洛沃诺的团部中,在征用的一户民居的干净床铺上呼呼地睡到了天亮。 一睁开眼,面前是眼睛里布满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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