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隐后_第二十七章 林木芊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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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林木芊芊 (第1/1页)

    “是在迟疑该不该向我禀报你的发现吗?”穆连云冷冷地说道。

    看着突然出现的穆连云,柳清颜俯身诺诺道:“清颜发现,发现——”

    不等穆连云把话讲完,大戒尺重重地击打在柳清颜的小腿上。

    猝不及防的柳清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错在哪儿了?”穆连云威严地问道。

    柳清颜痛苦地思索着,自己本意是要禀报的,哪里有错?

    想到这里,柳清颜抬起了头,道:“清颜发现——”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抽在柳清颜的面颊上。

    “错在哪儿了?”穆连云再次威严地问道。

    委屈的泪水涌了上来,自己哪里有错?

    柳清颜再次抬起头来,道:“清颜不知——”

    大戒尺重重地抽在柳清颜的后背上。

    “掌嘴。”穆连云严厉地说道。

    难以置信地望着穆连云,心高气傲的柳清颜道:“清颜无错,清颜有事禀报。”

    大戒尺狠狠地抵在跪倒在地的柳清颜的眉心,穆连云阴冷地说道:“禀报?我自会让你禀报明白。跟我来吧。”

    说完,穆连云转过身子朝远处的一座厢房走去。

    柳清颜踉跄地从地上爬起,亦步亦趋地跟随在穆连云身后。

    不多时,两人进入一间陋室。

    昏黄的烛光中,几个面无表情的宫女朝柳清颜走来,不等柳清颜反应过来,几个宫女将一块破布塞进柳清颜的口中。

    尽管柳清颜拼命挣扎,还是被几个宫女手脚麻利地捆束住。

    扑通一声,柳清颜被狠狠地丢在青石的地面上。

    “抬起头来——”穆连云道。

    柳清颜艰难地抬起头,不等这个心高气傲的姑娘看清楚穆连云的表情,一个宫女将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被冷水湿透身子的柳清颜浑身打颤。

    穆连云严厉地说道:“你错就错在不识时务。丢进净房做工两日。”说完,穆连云背起双手走出了房间。

    看着穆连云的背影,柳清颜又恨又惧。

    原本自己是想通过禀报齐华和绾歌私自走出嫦云馆而得到穆连云的宠信,不想却马屁拍在马腿上,连连受责罚。

    柳清颜躺在湿滑冰冷的地面上,不断地在心中恨恨地说道:齐华、绾歌……

    忽然,柳清颜打了个冷颤。

    这嫦云馆为何深夜无人值守在门前?为何穆连云会及时从黑暗中走出?为何齐华和绾歌连续三天在寅正走出这嫦云馆,而不被人告发?而不被穆连云责罚?

    被堵住嘴巴,双手被捆束的柳清颜终于明白过来穆连云的那句“不识时务”为何意。

    几个宫女走了过来,几人齐用力,将柳清颜拖出了房间。

    ……

    上林苑。

    四十五岁的太子安国君伫立在芊芊林木中,泪眼蒙胧。蒙胧中一个身着白色素衣的柔美女子从一棵杨树后探出头来,嘤娇地说道:“柱哥哥——”

    柱?柱不就是自己的名字吗?已经少有人记得自己的本名嬴柱了。

    “语芊,语芊——”安国君踉跄地朝柔美女子走去。

    像烟又像雾,被叫做语芊的女子一个闪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柱哥哥,芊儿在这里——”一个声音在安国君的身后响起。

    泪眼蒙胧的安国君转过身来,看着白色素衣的柔美女子,道:“语芊——”

    踉跄走来,大手颤抖地伸来。

    扑了空的安国君愣愣地站在密林中。

    浑浊的泪水滚滚而落,一切都是枉然。

    是自己的懦弱,迟迟不敢将语芊迎娶回秦国,导致心爱的女子死在黔中之战。

    一切只缘起语芊的外貌与祖母宣太后嫉恨的女子惠文后长相极其相似。

    在祖母宣太后的威严下,自己迎娶了楚国贵族之女华阳。虽说长久地耳鬓厮磨,自己与华阳夫人倒也琴瑟和鸣,但自己内心永远追忆着那叫做语芊的女子。

    如今自己拥有姬妾数十名,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着语芊的影子。

    八年前,祖母宣太后过世,自己再不用压抑。然,寻遍六国也不见有与语芊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自己只想要个念想,自己只想要个长相酷似的女子,以寄托自己多年的相思苦。

    凄凄然的安国君犹如一个驼背的老人,在密林中踉跄地走着。

    忽然,安国君愣住了。

    密林外站着一个妇人,妇人着了一身华丽的衣裳。

    看着妇人的一双青黛的眉毛,安国君恍然想起这名妇人正是自己曾宠爱过的姬妾——庄夫人庄妙虞。

    自己与其曾有一个儿子,唤做公子褒。几年前的长平之战,褒儿被廉颇率领的赵军击杀于玉溪河谷。

    噩耗传来,庄夫人庄妙虞犹如一个疯子一般,控诉是秦国jianian逆之人趁乱暗中击杀了公子褒,并剑指宫中数个姬妾,指认俞夫人和俪夫人是幕后真凶。

    体恤她痛失爱子所以疯癫,但绝不能任其胡闹下去,自己派人将她禁足在永延馆内,三年不得而出。

    三年?啊,是的,现在已满三年。

    “庄妙虞见过太子——”庄夫人深深俯身,道。

    如此淡漠,如此疏远。

    三年可以改变许多。

    看到庄妙虞鬓角的几丝白发,安国君突然心中一痛。几步走了过去,双手将庄夫人搀扶起。

    “你憔悴许多——”安国君怜惜地说道。

    庄妙虞将手从安国君的手中抽出,朝后退去,道:“妾身不敢——”

    看着庄妙虞与自己疏远的样子,安国君愈发心痛,再次举步,欲抓住庄妙虞的手。

    “庄妙虞今日走出永延馆,只因天有异象。”庄夫人脸色严峻地说道。

    “异象?”安国君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庄夫人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安国君,道:“妙虞连日里梦见一个着了素衣的女子在荒草萋萋中一座凉亭里翩翩起舞,那女子不时地仰望夜空,声声唤着太子的名讳。”

    听到庄夫人如此说,安国君大惊。

    被禁足三年不得走出永延馆的庄夫人怎会用谎言欺骗自己?安国君笃定的相信庄夫人所说的是真实的。

    “详尽说来——”安国君正色道。

    庄夫人认真道:“那女子不断地说她寒冷彻骨,她不断地说‘柱哥哥,芊儿每天寅正都会等在这里,为何却不见柱哥哥前来?’”

    四十五岁的太子安国君浑身颤抖,猛然抓住庄夫人的手,哽咽道:“可有欺骗吾?所言可真?”

    扑通一声,庄夫人跪倒在地,冷冷道:“被禁足三年的庄妙虞怎敢欺骗太子?如今的妙虞不想再受责罚,所以事事小心,哪怕是梦,也会来禀报给太子。”

    安国君转过身子,望着密林深处,眼泪涔涔落下。

    大手举起,心痛似撕裂一般的安国君声音颤抖地说道:“芊儿,你可是体恤我孤苦?可是念着我心撕裂?你可是记得曾经的青梅竹马?所以,你回来寻我了?”

    背对庄夫人,安国君道:“将梦中情形悉数描画出来,吾定要寻到尔梦中的凉亭。”

    跪倒在地的庄夫人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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