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细心描画 (第1/1页)
翌日。 十二岁的卓文清提着装了米粥和药丸的竹篮走进器工坊云仓。偌大的云仓再不见白衣少年的身影。所有青铜大鼎和大钟皆被归到了原位,蒲团和锦缎桌布也被放到了原来的位置。 就在卓文清惊讶时,器工坊掌事姑姑约素带着几个小宫女走了进来。 厚厚的绢帛,一支支画笔,装满了颜料的漆碗,被宫女们摆放在大案上。 约素仔细地看着一个个器物,道:“看来,你已经将这里的每一件器物都仔细地擦拭过了。” “回姑姑,齐华将这里的器物全部仔细地擦拭过。”卓文清道。 约素点了点头,道:“器工坊每年准备的各种祭祀大典所用的器物,都会设计既符合传统祭祀要求,又有新意的纹饰和图案。我这器工坊所有做工之人皆是熟手,各种传统的纹饰和图案早已烂熟于心。 你是器工坊新人,对器工坊并没有过多的熟悉。我希望你能在两日的时间,描画出你对亲蚕礼的渴望。” 见卓文清不解,约素接道:“我要的就是你的生,你的不熟悉,你还没有被固化的想法。你尽可按照你的想法尽情描绘。若是你描画出的纹饰和图案得到了王上们的欣赏,器工坊的匠人会将这些纹饰和图案加工进各个祭祀用的礼器中。” 卓文清终于明白过来,器工坊掌事姑姑约素单独安排自己进入装满了各种器物的云仓就是为了让自己在擦拭时,熟悉早已经有过的传统纹饰和图案。 自己被约素看中的恰恰是自己对器工制作的一无所知。要的恰好是自己“空白”的大脑。 想到那日惊见的华喜夫人,卓文清决定抓住这次机会。 深深俯身,十二岁的卓文清认真地说道:“齐华定然不辜负姑姑的期望。” …… 卓文清跪倒在竹席上,仔细地审视着铺在金银彩绘漆案上的宽幅面绢帛。穿越前是一个服装设计师的卓文清在脑海中再次回顾着那日见过华喜夫人的场景。 若想自己设计的图案被采用,就要推陈出新,就要有亮点。 亲蚕礼,是王后带领宫中女眷们亲民的国家大典,是全国女人们的盛大典礼。各个工坊做的物品的试品最开始都要得到王后和夫人们的首肯,才会进行正式生产。 华喜夫人能随意出入王城,皆因她是华阳夫人的jiejie。想来这位夫人也是这森森王城众人不能得罪的主儿。 尽管此人面纱遮面,想来王城里的一众女眷早有人熟悉她的真实容颜。 自己要想引起华喜夫人的注意,借而进一步去接近华阳夫人,就必须结合华喜夫人的特点做文章。 聪慧的卓文清忽然笑了。 蘸了墨汁的竹笔落在绢帛上,不多时,一个妇人的形象出现在绢帛上。看着妇人的形象,十二岁的卓文清微微蹙眉。 此妇人的形象完全是自己按照记忆中横桥上惊见华喜夫人的那一面描画出来的。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形似而神不似。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如果此女左颊再丰腴一些,更形象。” 卓文清回头望去,身后之人正是人人恼恨的白衣少年。 “是你?”十二岁的卓文清语气恼怒地说道。 玉骨的扇子在绢帛上点点点,少年呵呵地笑道:“齐meimei如果将红色脓疮的位置移动到这里,这里,这里,就更像了。” 卓文清看着绢帛上的妇人形象,恍然想起,少年所指点的位置正是那个真实的华喜夫人生了红疮的位置。 “你知道我在描画何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卓文清警惕地问道。 少年将一块竹牌子从腰间摸出,笑道:“想知道meimei的名字,还是容易的。我不知道齐meimei描绘何人,我只知道在这几个位置添上几笔,会让此妇人看上去更丑。” 一句“更丑”令卓文清笑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她丑?若是没有这些红色的脓疮和斑点,她或许是一个惊世的美人呢。” “哦?”少年瞪大了眼睛,惊奇道:“可让我见识一下齐meimei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随着卓文清的描画,十六幅绢帛上出现一幅幅图案。十六幅绢帛一一摆放在巨大的竹席上。 看着绢帛上的图案,少年哈哈大笑起来,道:“齐meimei真是高人,你这是准备气死人呢,还是气死人呢?” 卓文清将竹笔放在案上,起身认真地看着自己描画的十六幅绢帛,道:“齐华描画的是上古传说,是治病救人的神女的故事。”
“治病救人?”少年不解道。 “是的。”十二岁的卓文清认真地说道。 少年皱眉道:“十六幅图案共同描述了一个故事,这样连贯的图案,我还是第一次见。不曾在织锦上见过,不曾在器物上见过,不曾在壁画上见过……” 轻轻将已经干透的十六幅绢帛收起,卓文清道:“你可以叫它为连环画。” …… 日落西山,忙碌了一天,卓文清共完成了三十幅帛画。一组故事组画,一组传统纹饰设计。对身为服装设计师的她来说,这样的设计是驾轻就熟的。 转过身来,卓文清看着少年,认真地说道:“人贵以诚,我见你年纪不大,为什么要做一个飞贼?即便你武功高强,但百密一疏,终有失手的一刻。” 少年显然没有想到比自己矮一头,柔弱的卓文清会用成年人的口吻告诫自己。少年低头痴痴地看着昂头的卓文清。 “你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大好年华,为什么一定要做贼?这森森王城比不得外面。你尽快离开这里吧,再不要做偷盗之事。”十二岁的卓文清昂头,与低头的少年四目相对,认真地劝说道。 晚霞的霞光铺洒进来。 看着昂头的卓文清清秀的容颜,少年一阵恍惚,头不自禁地靠近卓文清,一双唇朝卓文清的唇压来。 想劝戒少年改邪归正的卓文清没有想到少年竟然想吻自己,心下愤怒。 这恶厮,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想吻自己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 纤纤玉手欲抬起,熟料两只胳膊早已经被少年抓住。少年力大无比,任凭卓文清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少年的束缚。 为躲避少年的吻,卓文清的身子只好朝后仰去。 “你这恶厮,坏了良心,小心报应。”卓文清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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