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神仙就是我我就是孟婆婆 (第2/2页)
想到这,我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这事结了,您就委屈委屈,到南斗宫去给他揉腰捶腿一个月吧。” 殊七漫不经心地说着,好似丝毫不对我感到抱歉。 我皱皱眉,想起莲实的那张带笑的脸蛋,顿时眼前一黑。 “到了。” 听见这句淡淡的提醒,我猛地惊醒,望了过去。 烛火抖抖颤颤,如同新娘子纤细而敏感的十指。珠帘的影子倒影在窗纱上,煞是迷离。房间里静悄悄的,好像前院的热闹都与此处无关似的。 “司命簿上有记,今夜戌时三刻,新娘将会因误食杏果而亡,楚伶老母不堪刺激,一病不起,于是他才会到临波湖去寻人鱼。” 我点点头,心里默默盘算着,要如何了断这事。 “楚伶在庄里说,这临波湖有个流传已久的人鱼传说是吧?” 闻言,殊七慢条斯理地阖上手中的司命簿。 “传说临波湖中有人鱼,每当夜幕降临月上柳梢,那人鱼便会在湖面上起舞咏唱,若是有人能见到人鱼,并能得到她的眼泪,便能治愈世上所有的恶疾,使人长命百岁。” “这到底是谁编的,要是人鱼的眼泪那么管用,还要我孟婆干嘛……”我暗叹这临波府百姓的愚昧,摇摇头,踮着脚,鬼鬼祟祟地凑到了窗前,“而且人鱼这种东西,世间根本就不存在嘛。” “没有吗?”殊七反问。 “纵观四海八荒,恐怕也找不到这种所谓的人鱼吧?” 殊七沉吟了一下,将司命簿收回了袖中。 “会不会是某种相似的妖物?” 我愣了一愣,若有所思地瞅了他一眼,随即咳了两声扯开话题。 “无论如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新娘子吃不到杏果。” 殊七不说话,我只当他默认。
门前的红纱灯笼烧得冶艳,好似忘川河边新开的一株株彼岸花,明媚的花心透着隐隐的金色,美不胜收。 瞧瞧这精心打理过的庭院和高门粉墙,再想起方才见到了四十年后那颓败的院落和丧烛,我不禁生出了些许不合时宜的物是人非之感。 每每用着流年晷,我便要如此矫揉造作一把,不过作着作着,便也习惯了。 “方才厨房着人送了些杏果来,新娘子尝尝吧……” 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传来,窗外的我虎躯一震,二话都来不及说,捏了个诀就冲进房中,一手掀翻了新娘子指尖三寸处的盘子。 只听“啪”一声巨响,盘子落地碎成了满地惨兮兮的尸体。一时间,新房中所有的人都望向了新娘子的方向。她们个个半张着口,口中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鸭蛋。 瞧着地上骨碌碌乱滚的一盘杏子,我长呼了一口气,捋了捋胸口,“好险,好险……” “嗬……”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突然响起了一阵意味不明的动静,就好像有人被掐住了喉咙,一阵扭曲变形且夹杂着痛苦的难听声音悄悄然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皱着眉,好奇地望过去。 但见新娘子的双手死死箍着自己青筋虬结的脖子,她肩膀高高地耸着,脸涨得几乎要滴出血,一双原本应该温婉水灵的眸子此刻正狰狞地大睁,蚯蚓般的红血丝涨满了整个眼球。 她口中不停地发出类似于嘶吼的声音,脸色渐渐由红转紫,由紫转黑。 我倒吸一口凉气,顿时透心凉。 不……会……吧…… “小姐!”一旁的丫头尖着嗓子吼了一句,如同被鬼掐了一般。 我被吓了一个激灵,忙不迭地想要过去帮忙。 可人命就怕天惦记,就在这个当口,一旁慌不择路的三姑六婆们脚下一个不稳,都被那些个还在骨碌碌滚得快活的杏子滑了个四脚朝天,霎时间,我的面前筑起了高高的人墙。 认命地哀嚎一声。 我刚硬着头皮冲过去,便眼尖地瞧见旁边黑白衣角一闪而过。 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壮感登时在心中汹涌澎湃起来。 黑白无常是冥府最稳妥的阴司,这也是整个神界都知道的事。 转头望去,黑无常一如既往地白着一张脸,蹙着眉头朝着死不瞑目的新娘子啧啧咂嘴,“这女子死得好生吓人啊……”说着,他撇开了脸,还心有余悸似的,有气无力地拍了拍胸口,一副体弱多病的娇公子模样。 而另一边,白无常一如既往地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牵魂锁松了松,接着一掌拍在那新娘子红红紫紫的脑门上,就如同砸了河蚌的脑袋会吐出珠子一样,一缕飘渺的烟雾从她大张的口中飘出,最后凝成了个同她一般样子的人形。 白无常百无聊赖地垂着眼睛,轻车熟路地将那人形的手腕牵好,理也不理在一旁装娇弱的黑无常,转身就要走。 我一看不妙,赶紧拦在了他们身前。 二人冷不丁地一愣,“婆婆,你不是……” 话还没说完,二人就齐刷刷地黑了脸。 我呵呵一笑,讨好地腆着脸,道:“嗯!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一瞬间,他们二人的脸好像更黑了。 ...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