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白兔戴冠五 (第1/2页)

    秦泰在去南|京刑部的路上，就知道南|京刑部不会有什么好事。到了之后不一会儿就印证了这一点。像秦泰这种六品小官，不需要南|京刑部尚书大人亲自接见秦泰，来人不过是一个从四品的南|京刑部郎中。“郎中”不是指一般意义上的大夫，而是一种职务名称。六部每一个衙门都有一个尚书、两个侍郎、八个郎中、十二个主事或者又称为员外郎、若干师爷和管事组成。刑部提刑司属于“管事”级官员。北|京刑部加上南|京刑部，一共有两名尚书、四名侍郎、十多个郎中。派一个郎中来见秦泰，算是在刑部内部待遇不低的了。

    这个郎中好像没有正眼瞧过秦泰，秦泰也好像没有按照规矩给这个郎中应有的“红包”。这个郎中就直接丢下一份卷宗，然后一脸地不高兴地离开了。

    秦泰确定郎中走了之后，才捡起地上得多卷宗。里面有几份任命，他们已经决定了秦泰将来的命运。秦泰早就知道光是申斥是不可能的，贬职几乎成为了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在这份卷宗里，第一张是秦泰的忘年交现任北|京刑部侍郎张居正的命令。这时候秦泰不知道，张居正已经调往北|京兵部担任兵部的右侍郎，主管兵部日常事务去了。这份命令是张居正在刑部下达的最后一份命令，刚好是给自己好友秦泰的免职命令。张居正以北|京刑部主持日常实务的长官的名义，免去秦泰刑部提刑一职，但是没有权利免去秦泰刑部科道监察的权利。也就是说从这时候开始，秦泰就没有复核地方案件的权利了。这是对秦泰擅自不请示直接插手地方案件的处罚，这已经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第二份是北|京吏部的命令。虽然北|京刑部和南|京刑部都是刑部衙门，但是没有从属关系。北|京的刑部和北|京的吏部也同样没有上下级关系。刑部的任免也不能绕过吏部擅自下达，所以必须经过吏部的任免才有法律效应。北|京吏部同意免去秦泰北|京刑部提刑职务，档案卷宗随即调往南|京吏部。也就是说秦泰不但不再是北|京刑部的现任官员了，而且连北|京吏部都不要管秦泰这个人了，从此秦泰不再算是京官了。是不是京官虽然在品级和待遇上没有区别，但是在实际意义上差距可是不小。以前秦泰再怎么说也算是从京城来的官员，代表着中央代表着刑部，如今秦泰不能再这么说了，再这么说了就是在招摇撞骗了。北|京吏部的意思是秦泰不再算是北|京吏部直属在编人员了，他的档案和文件转交给南|京吏部，从此之后秦泰算是南|京吏部下属的在编人员了。

    第三份是南|京吏部的命令，上面写着任命原北|京刑部提刑秦泰为南|京刑部在编官员。上面没有写具体的职务和品级，不知道算是升迁还是贬职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从福窝子北|京到穷衙门南|京，就算给秦泰连升三级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个秦泰算是断了好前程了。

    第四份是南|京刑部的任命，“原北|京刑部提刑秦泰因为不尊上命，私自违制办案，所以就地免去原有职务，发往南|京刑部。南|京刑部念其办案还算认真略有功绩。报请南|京吏部，江南总督胡宗宪同意，任命秦泰为南|京刑部管事，分管福|建地方刑事案件审核。品级仍为六品。”

    秦泰苦笑了一下，自己够倒霉了。破了案还要被处理，要是破不了案子的话自己不是要掉脑袋了？提刑司至少属于朝廷派到地方的中央官员，地方官员怎么也要忌讳一点。现在秦泰成为了南|京刑部的一名管事，而且是分管最倒霉的福|建。福|建在嘉靖朝，根本就不算是朝廷的了。三天两头被倭寇袭击不算，那里的老百姓早就对无能的官府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听说福|建那里的老百姓自己组织民团，保卫自己的家园，不再听官府的指派，更不把官府的官员当作人看待。刚刚逃回来的新任福|建泉州知府孙大富，说什么也不去福|建了。他的官服被愤怒地老百姓撕烂了，家人被老百姓打了，所有的东西被抢了，差一点老婆也被老百姓抓走了。孙大富宁愿以后不当官，就算是坐牢也不去福|建了。这时候的福|建哪里有什么治安，案件发生了又有谁去查？审核案件？不如说是要秦泰去送死。

    秦泰按照朝廷的规矩，又去了一次南|京吏部，还好就在隔壁不远。秦泰上交了原北|京提刑的印鉴，也上交了自己的关防。然后在另外一边，领到了新的印信和身份证明。意外的是秦泰领到的不是一张而是三份任命书，而且自己的一份还没有正式给自己。等秦泰清醒的时候，秦泰快要被眼前的一切吓晕过去。

    原来南|京吏部听说有一个要去福|建的官员，连忙把所有要去福|建的官员凭证都交给秦泰，希望秦泰能者多劳，一起去办了这些工作。秦泰大口大口咽下口水，从来只有大家抢着当官，从来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