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过锦衣郎_第八十章.三蒙观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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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三蒙观中 (第2/2页)



    墨烟视之为承诺。

    然而,她也清楚这在对方听来一定不过是荒唐可笑的敷衍之辞。

    但或许是乐平王玩够了、闹累了,最终,墨烟还是以这句话勉强获得了他的首肯,总算脱身出去。

    离开信芳殿后,墨烟直奔西苑的三蒙观。

    她昨晚也想清楚了一件事,并且其实也只这一件:父亲要杀她,绝对有着认为她非死不可的理由——而这或许与当初国师为她卜卦算命时所的话有关。

    或许父亲怨她的命与他相克?

    或许她的胎记、她的怪病、她的异于常人之处所预示出了不祥之兆,使得父亲以她为祸害?

    -

    三蒙观,其名取自《易经》八卦中的蒙卦卦辞: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

    取此名,似乎有自命帝王之师的傲慢,但既然帝王本人没有意见,也就长久书于匾悬于门,这般称呼着了。

    西苑湖光山色、风景雅致,与方正规整的紫禁城大不相同。

    墨烟来到三蒙观,问童子可否拜见子一道人时,童子子一道人正在太液池泛舟,应当是在北池的雷霆洪应殿附近。

    墨烟便又去雷霆洪应殿。

    如此一来一去花费不少时间。尽管已入深秋,仍一路走得口干舌燥、额际发汗。

    雷霆洪应殿总算浮现眼前。

    墨烟站在太液池旁,朝湖面望去。

    湖上一支柳叶般细长的船款款向这边驶来。

    立于船首之人青衣广袖、红绦飘飘,一派古人之风,正是司空子一。

    也不知他是否认出了站在湖边的是何人,但他似乎心情不错,竟还冲墨烟微微挥了挥手中的扇子。

    在距离码头还有三四步距离时,他不知怎么一跃而起,便已站在了码头上。

    他的动作异常轻灵,那叶扁舟只是轻轻摇晃了一下便恢复平静,波澜在湖面上被秋风抹去。船夫看上去习以为常,并未表现出惊异。

    墨烟上前行礼:“在下东厂提督近侍,冯墨烟,冒昧拜访道人。”

    “何必如此生疏?”司空子一笑了笑,作揖回礼道,“三蒙观散人,自号子一。”

    “道人折煞人了。”

    “不必拘礼。你我有缘,何时来找我相谈都无妨,我在这宫里本是闲人。”

    子一道人谈吐可亲,尽管用词平俗,却又有一种超凡绝尘的独特气韵,令听者闻之心平静气、若饮甘泉。

    不过,也不知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你我有缘”。

    故此,墨烟仍维持着拘谨恭敬的态度:“在下不请自来,还望道人恕罪。”

    “我并无资格‘赎你的罪’,”那看不出年岁的道人神情恬然,“若我我不知道你在寻我,那我便不够诚实了。尽管如此,我依然泛舟游湖,真论起来倒该是我致歉?”

    他话时眼含笑意,不知几分认真几分玩笑。

    “不过无论如何,你要问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他又。

    墨烟不禁愕然:“可您……”

    “你已渡过了我上次同你的‘大劫’,可惜仍未参悟。”

    此话一出,墨烟胸膛内的心脏霎时重重跳动。

    上次——

    无疑只能是指“从前”在宫道上的那唯一一次照面。、

    大劫——莫非是指……

    “难道……您……”

    “能再有一次机会往复,是凡人修不来求不到的果。至于是好是坏,有成无成,又要看今生造化。”他轻轻摇了摇头,“时候未到,还不是你向外求解之时。”

    接着,他也不管墨烟的惊愕惘然,一转语气,轻松相邀:

    “贫道今日突然想吃栗实,你怎么吃比较好?”

    又不等墨烟反应,他便自顾自思忖并做出主张:

    “不如我们用炼丹炉的热炭来烤它一筐解解馋吧!让我想想,什么茶陪甘栗比较合宜?果然还是绿茶,不,或许红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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