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白氏传_第五章 心慈面善郎老爷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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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心慈面善郎老爷子 (第1/1页)

    “废物!”

    “他爹已经死了!”

    王熙守的怪叫在白少棠耳边响起,听到这些话,白少棠心脏不由猛得收缩,突然耳边嗡鸣声大作。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天地万物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一声声“废物”,和“死了”在耳边回绕。

    少年白少棠一十四岁,自三岁口鼻溢血开始,就听了整整十年的“废物”。

    十年!

    一开始的声音,都是窃窃私语,在他背后议论。

    到后来,这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许多人当着面,直言不讳的嘲笑他,讽刺他。

    这怪病不仅折磨他自己,更是拖累了自己的父亲白山海。

    白少棠的父亲白山海,在青年时投效禁城神卫军中,虽然称不上是南征北战,但是也剿过不少土匪流倭寇,在神卫军中官至都左军虎威少校,是何等的英雄,这等履历任谁看,也要有比现在更好的前程。

    可军中公务繁忙,白少棠的母亲也产后体虚早亡,于是白山海为了自己的儿子,甘愿放弃了军中的一切,回到明德坊作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捕头。

    穷尽此后一生,都在为儿子的怪病奔波。

    所有了解此事内情的人,无不为白山海扼腕叹息,只可惜祸福不定,人各有命。

    而白山海的爱子之事,和少棠的怪病,也成为了白少棠的原罪。

    如今在这种场合下,又得知父亲的死讯,这个一向坚强的少年,终于支撑不住,崩溃了。

    而来自地球的白少棠,也深深的体会到这名少年的悲愤、痛苦和挣扎。

    少年最后的一丝倔强,随着屈辱和羞愤崩塌,他的灵魂终于在此刻完完全全和白少棠融合,走向属于他的解脱,爆发出一声催人心肝的嘶吼。

    这声嘶吼是解脱,也是发泄,是少年白少棠这在世间的最后一声争鸣!

    随着这声嘶吼,一道浓郁鲜亮的血色刀芒,从他口中喷出,带出一片烧得炙热的血雾。

    那血色刀芒一闪而去,刺穿过黑衣老者的心口,又洞穿墙壁朝天际远去。

    那一天在长乐坊作乐寻欢的人们,都顿了一下,耳边仿佛听到了一声艰涩的刀鸣。

    老者的动作僵在那里,突然失去力气支撑一般,跪倒在地,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到,不敢动弹,呆滞在原地。

    一名锦衣裯衫,圆脸面善的老伯匆匆赶到,他也听到了刀鸣,进屋之后扫视一遍,又看了一眼倒地的黑衣老者,汩汩涌出的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裳。

    老伯左手小心抱起白少棠,右手拎起愣神的成飞鸿,甩到肩膀上,不理会趴在地上的王熙守,走出了雅厢的房门。

    ……

    长平京,白虎坊,郎家忠义厅。

    “孽子啊!孽子!少棠大病初愈,你就带他去那种地方?真是荒唐!”

    “那什么天下第一水司楼,是京城漕帮开的,漕帮那是什么人?那是楚王的人!是楚党的鹰犬,这就是楚王开的酒楼!”

    “我成四通的儿子,去敌党开的酒楼,还让人给打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孽子,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成四通怒红着脸,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顺手抄起身旁架子上的长枪,高举着,便要来打自己的儿子成飞鸿,郎家三爷郎云鹰赶紧死死的拉住成四通。

    成飞鸿跪在地上,嘴角带血,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不躲闪。

    “打死你这个逆子,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坐在忠义厅上首的郎老太爷郎仲欢,皱了皱眉,发话了:

    “好了,四通,我知道你教子心切,但今日之事,无非是少年们争强斗勇。既然大夫说过少棠已无碍,你何必再打他?朝堂上的事,是你们这些大人的,今日左右不过是孩子们斗气闹出来的小事。”

    “师祖!今日那王熙守欺人太甚!他的护卫老者已是淬体巅峰,这分明就是想置我与白师弟死地!”成飞鸿抬起头,道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孽子!你师祖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吗?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

    郎仲欢没有理会成四通,右肘撑在茶几上,冲着成飞鸿笑道:

    “噢,那依你之说今日不是小事啊,那我们报官吧。”

    “啊,报官?”成飞鸿听闻师祖此言,不由愣了。

    “对啊,报官,你福伯为了救你,杀了那个会鹰爪功的人,你说此事,你福伯会不会受牵连?”郎仲欢慈祥的笑道。

    “啊?我…福伯是为了救我才…”成飞鸿马上解释道。

    “你说是为了救你,就是吗?怎么不能是你想杀王熙守呢?别忘了在场只有你和你白师弟两个人,他们可是七个人。”郎仲欢接着道。

    “在场还有水司楼的一名小厮和两名侍女,他们…”说到这里,成飞鸿自己的声音都小了下来。

    水司楼的小厮和待女,现在大概已经被王家灭口了吧。

    “是,他们,还有多少人能被你这件事情牵连进来呢?不如把他们都拉进来?”郎仲欢的声音老迈慈祥,却内含着说不出的讽刺。

    “那不如,我们成、白、郎三家,跟王家开战,打他个你死我活?怎么样?”郎仲欢又笑着问。

    “不,我不是,我…”成飞鸿终于又低下头,满脸惭愧之色。

    这时,忠义厅外传来洪钟大吕般的声音。

    “怎么了?我那少棠孩儿呢?飞鸿呢?”

    郎云鹏从忠义厅外大踏步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成飞鸿,看到沉默的一众人,先是向父亲郎仲欢见礼,随即又出声问道:

    “怎么了?少棠呢?少棠没事吧?”

    郎云鹰连忙上前来,向郎云鹏简单说了来龙去脉:

    “今日少棠和飞鸿去了长乐坊…

    王家那三子…

    王家护卫差点废了…

    阿福及时救下…

    少棠无碍…”

    说到这里,郎云鹰突然顿了一下,视线移开,低声说道。

    “只是…只是少棠知道了白师弟遇难的消息。”

    “哼,谁说白师弟遇难了?他们那一行人,只是失踪而已,不过是有人的尸体被后来人发现了,何以证明白师弟也遇难了?”郎云鹏听后,深吸一口气,沉沉说道。

    “大哥说的是,我也希望如此!”郎云鹰点了点头,站回原位。

    “我去看看少棠!”郎云鹏转身去往后堂,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了,都散了吧,老夫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郎仲欢摆摆手,起身去了也后堂。

    “是,爹/师父/师祖。”

    众人拱手告退,郎云鹰紧跟上父亲。

    成飞鸿被成四通在头顶又扇了一巴掌,看着他镶着一大块白玉的额带,扯了扯他的大红袖子,搀起来骂道:

    “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去长乐坊,就是他娘的去挨打了,真给你老子长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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