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恩情 (第3/3页)
子……倘若不跟着殿下,奴家就活不下去了。”
无垢挨着白檀挤在门内围观,此时也认出采蓉来了,但她看不明白,悄悄跟白檀咬耳朵道:“被抓一下脚脖子怎么了?” 白檀直愣愣地道:“礼教啊……” 大晋风气是很开放的,男女大防没那么严苛,同席而食,同室起坐,促膝长谈,同游同赏,那都是正常的。不过肌肤之亲还是为世人所不容的,情难自抑的男女们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暗中勾搭,反正见不得光。 何况脚又是女子重中之重的部位,被一个男子抓了,说起来的确是失了名节。 白檀心真痛啊,你被摸一下脚就这样了,我还被舔了,被咬了,被亲了啊!!! 无垢看了看她的脸色,奇怪道:“师尊您怎么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白檀无语凝咽,她觉得要是按照礼教来,她早该被大卸八块了。 采蓉一边哭一边悄悄看了看眼前的人,眼泪虽滚个不停,但她的心里是甜的。 她是孤女,为了生计去打渔,其实根本不通水性,没想到会遇到他,保住了一命。 村里的人不常与她来往,她从没听说过凌都王的名号,只认定他是个善人,想跟着他。 从被搭救时看到这张脸她便动了心,名节毁了也没什么,能跟着这样丰神秀逸的男子就是福分。 她住的村郭离军营不远,以往见过军营cao练,还以为司马瑨是其中的将领,自己虽然是庶民,但他未必就是士族出身,兴许能跟着做个妾室也是圆满。 可没想到他居然是堂堂亲王。 无所谓,只要能在他身边,妾做不了也甘愿,为奴为婢也好,总强过辛苦捕鱼。 司马瑨听了这话,手里的剑点了一下地:“这么说来,本王救你还是害了你了?” 采蓉抬起泪水涟涟的脸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司马瑨的剑已经架在她肩上:“若是本王救错了,那就干脆收了这条命好了。” “殿下!”白檀赶紧阻止他。 采蓉已经吓呆了。 司马瑨看看白檀,只好收起了剑,走至她身边:“本王有一惑求解,礼教之中,到底是抓一下脚腕严重,还是一亲芳泽严重?” 白檀脸都僵了,没好气道:“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行此举者可需要负责?” 白檀才不会被他绕进去:“为师不教什么礼教的东西,解答不了殿下的疑惑。” “那看来就不用负责了。”他低笑一声:“既然如此,本王就绝不会收容那丫头在身边了,恩师放心。” “……”白檀心中一紧,怎么感觉这话反而叫她不放心了呢。 这之后就没再见过采蓉,白檀也就以为她死心了。 毕竟这也顶多算是一见钟情,被司马瑨的容貌折服了罢了,能有多深的感情呐?回头想想也该清醒了。 没想到刚这么想完没多久,又有学生跑来告诉她那姑娘来了。 白檀走去门外,采蓉一见她就跪下了:“请女郎收我为学生。” 门内一群学生全挤过来看热闹,不过大多世家子弟都是不屑的。 士庶有别,互不通婚,互不往来,哪有可能同堂听课,何况她学费付得起么? 白檀的态度也很坚决:“回去吧,我这里不收学生了。” 采蓉抬脸看着她:“女郎是瞧不起我么?” 白檀挑挑眉,这才发现这姑娘不仅一根筋的执着,还挺敏感。 不过她也懒得解释,笑了笑便转身回了院内,不想正撞见无垢的脸。她盯着门口边跪着的采蓉,神情有几分同情,大概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当年白檀去武陵郡中游历遇见她时,她也是这样衣衫破旧,骨瘦如柴,跪在她面前求拜师。 白檀将她带回了建康,起初她也被世家子弟所不容,但她心大,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久而久之也就与众人和睦相处了。时至今日,这些世家子弟也愿意真心唤她一声师姐妹了。 她小声问:“师尊为何肯收我,就不肯收她呢?” 白檀叹息:“你是真心求学,而她呢,不过是为了接近殿下罢了。读书识字是为了对这天底下的事多一些认知,而不是用来取悦男人的。” 无垢明白了,也就收起了那点同情心。 但采蓉不明白。 这几日她等在附近,与周止也混熟了一些,这才知道白檀是凌都王的恩师。 她那日已经注意到凌都王对白檀不同于旁人,一句话便能叫他收了手里的剑,还与她住在一处,行止亲昵,想来二人关系定不一般。 所以她觉得白檀之所以拒绝她,无非就是不想让她接近凌都王罢了。 这事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 按照惯例,开春之后白檀要带上所有学生去东山山顶上春游一番。 原本她也叫了司马瑨,希望借此机会使他开阔胸襟,少些沉郁。 他倒是答应了,只是要忙军务,不能及时出发,要晚点才会过来。 郗清听说了此事,也跑过来凑热闹,还提了两壶从长干里买来的好酒。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别院往高处爬,个个兴致高涨。 正值万物始发之际,山林间深绿夹杂葱青,随处可见蓬勃生意。 在最高峰头停住,白檀提议众人做赋一首咏春。 郗清反正不是内行,他就是来捣乱的,谁开口说上句,他就胡乱接下句,弄得大家哭笑不得还无可奈何。 玩笑到一半,司马瑨来了,宽衣大袖一身月白,散发踩屐,姿容风流,与往日大不相同。 可惜脸色还是太过阴郁了点。 白檀正要招呼他,忽然瞥见他身后的人影,不禁一愣。 他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采蓉,已经换上了婢女的服饰,梳着乖巧的丫髻。 咦,不是说好不收留她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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