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满都》（下） (第2/2页)

为……我终于能为荣誉一战了？”守卫的声音很忐忑，“先生，究竟什么是战争？”

    “我不知道，孩子。我不知道。”于方山疲惫地回答，“可我见过战争。我见过城镇被焚烧，方圆数里一片焦土，遭屠杀的尸体散布各处，苍蝇和乌鸦仿佛披在他们身上的毛毯。”

    “我见到孩子被虐杀后曝尸荒野，妇女被jianianyin后砍断手脚任由尾随的野狗吞食。而那些自称热爱和平的人，和凶手一起虐杀、纵火和掠夺。这根本不是战场，这里是地狱，连死人都呆不下去的地狱。”

    “先生，那您想怎么样？”

    “我想结束战争，我不想再要无意义的流血牺牲。”

    “可是……先生，如果没有牺牲，我们又怎么知道和平的珍贵呢？”

    于方山愣住了，许久之后，他自言自语道：“假如真是这样，那何必再多死一人？”

    审判日到了。

    于方山被押在审判庭的中央。

    人族各代表、北方狐族代表、“绝对人类”代表、司马无、鲁知一、及时赶到的林程和鸟老三都在看着他。

    司马无在欢呼声中起立，宣告于方山的种种罪名。

    林程恼羞成怒，却被于方山用眼神制止。鸟老三和鲁知一一左一右控制着她。

    他们三人，以及更多的人都认为于方山不会有事，因为他们胜券在握，只等司马无像跳梁小丑一样演完戏。

    “于方山，你可承认你的罪？”

    众目睽睽，人人眼神熠熠如火。

    然而他突然低下了头，承认：“没错。”

    司马无没有料到于方山会这么快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现场如爆炸般混乱。

    “什么！”

    “不！”

    “杀了他！杀了这个叛徒！”

    “秩序！审判的秩序！”

    人群中飞出一块石头，击中了于方山憔悴的脸。

    守卫用枪托撑着他，不让他倒下，也不让他躲过。更多石头不断袭来。

    他的额头被砸出一道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如泪。司马无提着长刀，在守卫的层层保护下来到他的背后。

    长刀纹丝不动地横在于方山的脖颈上，灯光在阴暗的金属上疯狂跃动，刀身显得无比锋利。

    于方山的声音还是那么稳重有力：“我承认我的一切罪过！”

    “我玷污了‘和平’二字，我不配再当帮主，至上的荣誉属于和平的真正拥护者——”

    鲁知一瞪大了眼睛，他用稳健的手按住几近崩溃的林程，鸟老三死死抱住林程，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之后的惨状。

    混乱的喧嚣转为高亢尖细的嚎叫，无数人听到了沉闷的呼吸声。

    于方山喊出了那个名字——司马无。

    帮主的至上荣誉属于和平的真正拥护者——司马无！

    长刀斩下，鲜血如迸射的火花，无数人的听到的呼吸声消失了。

    ……

    宋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荧幕的颜色变得晦暗阴冷，觉得像是有人忽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她听到周围观众从无语的震惊转变到彷徨的尖叫，仿佛那颗头颅就落在了他们的脚下。

    嘈杂的影厅混乱如荧幕中的审判大堂，无论是戏外还是戏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接受于方山的死亡。

    “rnb！退钱！还我‘方山战神’！”

    “吐了，好不容易抽到的劵，没想到来看了一场虐心的电影！”

    “谁能告诉我，方山战神为什么要死！？”

    “导演在哪儿？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刀！”

    “造孽啊！皇阿玛被砍了头！朕的大清要亡了啊！”

    “去你的大清！这是于方山！于先生！今满都人类阵营独一无二的领袖！贼导演！还我昔日战神——‘不动方山’！”

    相比那些沉浸在权谋中的男同胞们，宋玉倒是冷静了许多。她只是扣坏了刚做的指甲，险些哭湿了妆。

    此时此刻，她真想冲进荧幕里，给司马无两个耳光！当初第一部《今满都人妖传》里，她还喜欢过这个痞帅痞帅的家伙！

    现在看来，还不如备受争议的鸟老三好！

    老三虽然看着怪怪的，但胜在有安全感！他乐观大方，医术高超，眼神灵活，总能发现外界的一举一动，举止投足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尊严。

    而且，鸟老三的一个镜头都相对明亮，就像阴郁中的一盏烛光。

    宋玉咬住嘴唇，把手指掐的发白，于心里哀求道：老三，千万不要让林程看到那些血啊！

    这一部的林程不再像往常那样莽撞，她更像是一个女人，背负着别人的冷眼，于嘲讽间挺立。

    但就是这样一个独立自强的女人，在这种场景下更让人心疼。

    不得不说，陆导对情感的调动真是更上一层楼了。

    可是啊，陆导，你再怎么喜欢用刀，也不要让林程看到于先生的血啊！

    她已经这么拼了，还是没救下父亲一样的于先生，真是……太可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