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剑诗_40、枘凿冰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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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枘凿冰炭 (第2/2页)

  自从他被这个村子的真正当家人封印在欢落北部的漠诞山开始,陪着他聊天解闷的人,是这个白发妮子,用自己的寿元喂养自己的人,也是这个白发妮子。

    要他亲眼见到她被攻击,被伤害,那是万万不能的!

    老病婆倒在地上,布满皱纹的眼睛看向顾南窗,正要张开嘴巴大骂,鲜血却控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涌出,堵住了她的话。

    她原以为她和顾南窗合作,至少在欢落彻底毁灭以前,她和顾南窗,以及顾南窗的同伙都算是站在一起的人,没想到居然会被顾南窗的同伙从后面捅刀子……

    她埋怨地看向顾南窗,随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这也怪不得别人,人心从来都险恶的,怪只怪自己大意了,没有提防……

    元蛰来到白发少女身边,关切地问道:“阿眠,你没事吧?”

    白发少女摇摇头。

    “阿眠,你可不能再使灵力,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的。”

    白发少女踩了踩倒在地上的老病婆,“要是杀害爷爷的凶手死了,我肯定不会再施灵力了,我又不是受虐狂,干吗非得折磨自己呢?”

    确认白发少女没有生命危险后,元蛰来到顾南窗身旁,“阿窗,这只臭猴子是你的伙伴吧?对不起啊,我把她给杀了。”

    顾南窗道:“不要紧的,虽然我不清楚你和那个白发妮子是什么关系,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和老病婆也算不上什么伙伴,顶多是互助互惠的合作者。”顾南窗叹了一口气,“不过,老病婆也和你一样待在这个破地方很久了,我还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破除结界起始点的好办法呢。”

    就在此时,悬停在空中的红色蜜蜂扑动翅膀,飞到贺尔零的尸体前,从碗口一样大的伤口钻进贺尔零的身体里。

    早已经变凉的尸体突然颤动起来,他滚落在地的,血淋淋的脑袋瓜,像被无形的丝线扯到了尸体旁,回到了他的脖子上,头颅和脖子间的恐怖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顾南窗露出震惊的神色。

    元蛰和镜童却没有半点震惊,似乎早就知道贺尔零不可能草草死去。

    顾南窗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握着拳头逼近贺尔零。

    “你这是干啥啊,我才被杀死不久,现在你又要杀我?”死而复生的男人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身来,“砍断他人的脖子,就这么好玩吗?”

    顾南窗道:“杀戮是残忍的,可你本就应该承受这份残忍,死有余辜这四个字,是刽子手理所当然的终局!”

    贺尔零耸耸肩,讪笑道:“咱有话好好说,可不准文绉绉的,我啊,最讨厌说话弯弯绕绕的人。”

    “况且,你不是还想知道如何快速破除结界的方法吗?这只猴子屁事不知,问她没什么用。”贺尔零看向地上的猴身人面怪,“欢落我最熟悉了,要问也应该问我,对我来说,你可不是敌人,所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贺尔零满脸的诚恳,迎面的顾南窗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嘴巴,“好臭的屁啊,麻烦你离我远点,不要对着我放屁……”

    贺尔零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就当我在放屁吧。”

    劲风忽起,

    吹动贺尔零的头发。

    被头发完全覆盖住的眼睛得见天日,他的眼睛闭着,一道巨大的伤疤从左右横向蔓延至右眼,触目惊心。

    他抬起手,依次指了指欢落东西南北,各个方向。

    元蛰等人抬头,便见贺尔零所指的方向光芒大起,凝聚成四大光柱……

    如果从欢落高空俯瞰而下,便可以瞧见这些光柱里头都是欢落村民。

    围在各处光柱旁边的,是身披黑袍,手执兵刃的外地人些。

    贺尔零摊开双手,猛地一握,各处光柱“砰”然碎裂。

    身在光柱里头的村民们如遭雷击,捂着眼睛,发出凄厉的惨叫,被他们紧紧捂住的眼睛溢出鲜血。

    贺尔零道:“结界已经被我破除了,怎么样,我还是挺为你们着想的吧?”

    霎时间,这座风景秀丽的美好村庄变成杂草丛生,满是断壁残垣的破败荒村。

    镜童看向贺尔零,眼中是毫不遮掩的疑问,“你为什么要破除自己设下的结界?”

    贺尔零也没有解释什么,挑起眉头,环顾四周,被头发覆盖住的眼睛微微颤抖,溢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

    可他却咧开嘴角,

    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被捆在荆棘树上的海聆帆颤了颤眼皮,溢出鲜红的血。

    倒在血泊之中的猴身人面怪突然纵起身来,跃到海聆帆的背上。

    脸孔是死人一般苍白的怪物露出古怪的笑容,锋利的爪子抓向海聆帆的脸颊!

    突然,老病婆浑身一颤,从她眼中涌出一道黑色气息,凝聚成人形。

    编着两条麻花辫,耳边别着一朵雏菊的黑裙女孩,她紧紧抓住了老病婆的手,阻止她伤害海聆帆。

    “你这个不孝女,你宁愿让老娘死,也不舍得这小子死?我告诉你,老娘要是活不了了,也不会让你这个孽女独活!”

    老病婆怒骂不休。

    麻花辫女孩眼眶通红,死死抓住老病婆的手,就是不让她伤害海聆帆。

    “小畜生!”

    老病婆咬紧牙关,用尽所有力气,锋利的爪子终于触碰到海聆帆的脸颊。

    本已经陷入昏厥的海聆帆猛然睁开眼睛,老病婆哈哈大笑,化为一道斑斓的雾气,侵入他的身躯。

    麻花辫女孩也化作一道黑雾,钻进海聆帆的耳朵。

    贺尔零拍拍手,“这对母子也是有趣,当亲情与生存处于对立的时候,会有怎样美丽的故事发生呢?真是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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