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回 无状（3） (第2/2页)

李清影道：“臣属下有刀九、叶乘风、叶振风、元心师太和宣作冰。昭仪娘娘手下有英相锡和费烟霞。巴悉和铁真已经身死。”

    李显道：“你把他们都叫回京城。朕各个有封赏。”李清影道：“是！”李显道：“昨夜你闯宫杀人，还差点要了朕的性命，你可知罪？”李清影道：“臣知罪，任由皇上责罚。”李显道：“大理寺卿将调查结果告诉朕了。”说着叹口气道：“隐隐死的如此惨烈，也难怪你失了控制。好在你眼中还有朕。”李清影道：“多谢皇上宽宥。”

    李显道：“昨天和裴行之商议后，朕觉得还是亲自告诉你结果。”李清影道：“臣谨遵皇上旨意。”李显道：“李清影接旨。”李清影拜倒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显道：“李清影闯宫杀将，威胁朕与后妃，罪大恶极。念其平定太子叛乱，寻回太子尸首有功。免其死罪，贬为大理寺寺正。撤亲王爵位，改为绛侯。即日上任，彻查阳平公主惨案。”

    大力寺正乃是正六品官员，比之原来的正三品大员连降三级。爵位由亲王降为侯爵，也是贬了三级。但他知道，这已经是皇帝最大的恩德，任何人犯了这样的大罪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他只是贬官降职，这简直是天恩浩荡。

    李清影忙道：“谢皇上恩典。臣领旨谢恩。”李显道：“你先处理隐隐的后事，然后再调查这个案子。”李清影道：“是！”

    李显走了没多久，桓承彦便将李清影放了。出了宫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福禄寿来接李清影，见到他当即拜倒大哭道：“属下有罪！当时出门打探王爷的消息，这才让贼人得逞，害了王妃的性命。”

    李清影道：“先起来吧，你在也未必能挡得住。王妃的后事做的如何了？”福禄寿道：“王爷未归，王府为禁军把守，今日刚刚解封。无法cao办，只是按照规矩简单准备了些。”李清影道：“我现在不是王爷了，以后注意点。”福禄寿道：“是，侯爷。”

    二人回到府中，花蕊身子未恢复，已经哭肿了双眼。李清影道：“事情已经发生，好好准备后事吧。”又对福禄寿道：“和我去夫人寝室，我再调查一番。”福禄寿道：“是王爷。”

    来到后院武隐隐的居所，尸体和血迹已经被大理寺中人清理干净。但现场尚未完全恢复原状。李清影回想着昨天看到的一幕：武隐隐斜躺在床上，显然当时她正坐在床边，内室和外室没有门，只有帘子相隔。敌人持刀闯入，必用刀掀起帘子。

    他走到帘子面前仔细观察，没有发现有刀划过的痕迹。裴行之的结论很正确，敌人是先悄悄潜入的。他坐到武隐隐的床上，想回想起她身上的伤口，但当时失魂落魄，只记得脸上和小腹有很多伤口，却记不起来这些伤口到底长什么样子。

    李清影摸向床边，感觉入手处有坑坑洼洼的痕迹。转头看去，只见床边有细细的刀痕，看着还十分新，暗想：“慕云和淳生的武功虽然不是江湖一流，却也不低，能在他二人面前悄悄摸进来，可见此人武功极高。怎会如此不小心，竟然把刀砍到了床边。”

    忽然，一道电光从脑中闪过，李清影恍然大悟：“来人是个女人！一切都是因为嫉妒！她看到隐隐嫁给了自己，身怀六甲，满面幸福。不由得妒火中烧，一刀杀死了隐隐，又毁其面容，杀死腹中孩子！她情绪激动如痴如狂，这才让招式失了控制，砍到床边上。惊动了慕云和淳生。”

    想清楚此点，李清影把自己认识的女人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有武功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和自己有关系的武功也不高，更主要的是没有一个人是用刀的。他本不是滥情之人，又如何引人嫉妒？又想女人的嫉妒往往莫名其妙，自己又如何能全想的清楚？

    李清影从屋内走出来，先去安慰了花蕊。她看到李清影只是被贬官，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身子也瞬间好起来了。本来他是最需要人安慰的，结果换成了他安慰别人。

    然后又去了梁王府。武三思有五子三女，除了死掉的武崇训和武隐隐，其他都回来吊唁。素来无理的李裹儿也少有的收住性子，以长嫂的身份主持葬礼。

    武隐隐的葬礼全权交给了福禄寿，李清影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内。通过看如海一般的武林秘籍让自己不要陷入懊悔和痛苦中。

    七日之后下葬，由于两府同办丧事，武三思长者为尊先下葬，之后才是武隐隐下葬。

    李清影一开始与武隐隐没什么感情，但他和公孙玉已经不可能，早已死了心，故而成婚。但相处中她的忍耐和大度逐渐打动了他。他十分感激武隐隐的默默付出，逐渐接受了她，从名分上到事实上到内心中，一心一意与她好好过日子。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更是关怀备至。

    如今她和孩子死于非命，想起过去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李显追赠武三思为太尉，谥曰宣。追赠武崇训鲁王，谥曰忠。追赠武隐隐为三品诰命夫人，谥曰贞。

    葬礼结束，李清影去大理寺点卯，当年狄仁杰执掌大理寺时他也曾来过此处。不过当时的他还只是个小随从，无官无爵。再次到此，已经是物是人非。

    裴行之看他到来，便领他来到内室道：“侯爷，这是夫人案子的所有卷宗。”李清影一看，整个卷宗有一尺厚，道：“多谢裴大人。”裴行之道：“皇上特意下旨，此事由裴大人亲自调查。凡是与此案相关的，大理寺内所有人员均需听大人调遣。”

    李清影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皇帝下了这样的旨意，意思自然是“李清影只是暂时在此，迟早会官复原职。”道：“裴大人有心了。”

    裴行之告罪离开。李清影开始翻阅卷宗，脑中却有一事迟迟无法散去。

    一直以来李清影总觉得李显是一个懦弱之徒，从上次收回天宗之权，现在又给自己一个六品官全部的调查权，无一不显示着他的不同。只是这是他的意思还是皇后的意思？

    李清影心中想着此事，便无法聚精会神。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忽听得有人道：“公主驾到。”李清影尚未起身，安乐公主李裹儿就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