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速来客 (第2/2页)
入库,同时遗物的经手人也得接受调查询问,配合检查,于是大宝就在这种情况下被征用了。 按大宝的讲法,他配合要做的事很简单,就讲一下搬运的过程,比如在张教授家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东西和奇怪的人。其他的时间都是那两位在忙,他就在一旁闲着,但不能离开。其实大宝看得出,他们虽然检查得很仔细,却并不关心书籍内容,毕竟绝大部分都是公开出版物,而且出版量也不少。他们真正在意的,应该是一些笔记类的手稿资料,还有看看书中有没有夹带。只是张教授的藏书量太多,检查了两天才完事。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收获,带走了三本笔记,两本书,临走前并叮嘱大宝绝对保密。 现在保密是不可能保密的,何况大宝和我也不知要保什么密。我想起来大宝去他叔叔那里打听教授的情况,便问他打听到了些什么东西。 大宝的叔叔对张越之其实并不熟,但同办公室的一个同事刘处长,刚好曾经在省城大学工作过,还是有点了解的,也参与了聊天进来。按刘处长的说法,张教授为人处世其实挺不错的,教学也很生动幽默,所以不管在上司、同事还是学生那里都比较受欢迎。不过在认识他的人群中私下讨论的最多的还是他的个人问题,有的人说张教授患有难言的病症,无法结婚生子,也有人说他感情受过挫折,一心扑在事业上,甚至有人怀疑他的取向问题。反正各种八卦小道,莫衷一是,不足取信。 谈到这里的时候,刘处长忽然笑了起来,他说:“其实我觉得吧,张教授没有谣言说的那么离谱,据我所知,他应该是正常的,确实是还和异性有过交往。”
大宝当时马上察觉到刘处长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的,于是磨了半天,还是看在教授已经不在人世了,刘处长才慢慢道出一件往事。 刘处长是八十年代初大学毕业分配参加工作的,那时候才是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张越之已经是名满业界临近退休的知名学者了,两人地位差距很大,加上刘处长不是历史专业的,因此两人交集不是很多,但也算彼此认识。有一次刘处长骑车外出办事,路过省城郊外的一个村子里,他看见张教授蹲在一间农舍前的井边淘米,农舍的门口,一个女人背对自己弯腰捡菜,两人还不时交谈着。 年轻的刘处长当时没觉得奇怪,他以为张教授住在这里,上前热情地打招呼。张越之抬头见到他,露出了吃惊甚至惊慌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掩盖了惊讶,回应了招呼,还聊了起来。那个女人并没有回头,端起菜篮往屋里走去。自始至终刘处长都没有见到她的样子,虽然当时那女人穿着粗糙的衣裙,头发也乱蓬蓬的,但感觉她年龄应该不大。刘处长当时说话也比较愣头青,说:“这位是阿姨吗?还没来得及问候一下呢。”张越之教授听了也没有解释什么,呵呵一笑说:“没关系的,乡下人不懂礼节,你别介意就好。” 两人闲聊了几句,因为刘处长还有公差,匆匆告辞。下午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又路过了那个村子,想去再打个招呼,到那农舍前却吃了一惊,屋前堆满了杂物,一个四五十岁的农人正在清理杂物,上前一问,得知这农人才是屋主,因为刚搬走了一个租户,把屋子给收拾清理一下。 刘处长这才知道,张越之教授原来是租房子在这里的,按时间算,自己刚离开他们就搬走了,确实感觉挺奇怪的。转念一猜想,怕是被自己窥到了隐私,才匆匆而去。张教授的学术和道德向来被人称颂,若是被人知道在这僻静的乡村地方和一女人租房住在一起怕是对名誉有损。刘处长后来在学校再碰到教授,两人都有默契似的再没有提及此事。过了半年,张教授退休,几年后,刘处长上调教育机关,两人的交集变得极少,这事也慢慢淡忘了,要不是大宝又问起,都根本想不起这回事了。 大宝又问那个村子和农舍在什么位置,这就把刘处长彻底问住了,一来那地方就只去过一次,又是过去几十年了,二来这二三十年来省城周边扩张变化实在太大,当时那地方离城就近,现在只怕早已融入了城区,完全不可能再是当年的景象了。好在处长脑袋没有完全退化,依稀记得好像是叫什么铺村。 大宝最后问了处长一个问题,那是哪一年。这个问题刘处长回答很爽快:“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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