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第2/3页)
银顶皂帷官轿便飞快进得薛家之内。落轿之后,管家老周连忙上前掀开帘子,一身朱紫的薛珣面带寒霜,快步进得内宅。 孙碧瑶迎将上来,顿时有了主心骨,说道:“老爷,二郎被应天府拘走了。” “莫慌,慢慢说。” 孙碧瑶长话短说,将先前种种诉说出来。薛珣方才接手通政司衙门,一时间千头万绪,繁忙不已。倒是隐约听闻魏国公叩阙喊冤,可忙得昏头胀脑竟不知魏国公告状的对象竟是自家儿子。 “碧瑶莫慌,既然二郎去的是应天府衙门,那一时半会出不了事。二郎临行之前,可留下甚地话?” “倒是跟老爷说得一般无二,别的就没了。” 便在此时,冬雪匆匆在堂外喊道:“老爷、太太,二郎临行前留了一封书信。” 孙碧瑶顿时起身:“快拿过来!你这婢子好不晓事,怎地现在才拿出来?” 冬雪委屈道:“二郎吩咐了,此信是给老爷的……” 孙碧瑶气坏了:“好啊,你这狐媚子眼里只有二郎,哪里还有我这太太?” 冬雪骇得赶忙下跪叩首:“奴婢该死,奴婢只记了二郎吩咐,心中断然没有对太太不敬之意。” 薛珣将茶盏不轻不重的放下,惊得二人止住言语,这才开口道:“这等小事吵吵甚?还不快把书信拿来?” 孙碧瑶狠狠瞪了冬雪一眼,打定主意转头便将这冬雪赶回孙家,这才将书信交给薛珣。 薛珣展开书信,一目十行,待看过信,薛珣放将下来,随手递给孙碧瑶,抚须若有所思道:“二郎聪慧,只是少了些历练。看看此中盘算,只怕盘算的比先前的白先生还要清楚。” 孙碧瑶看过书信,思忖一番才开口道:“老爷,那咱们就静观其变?” 薛珣端起茶盏悠悠道:“小儿辈胡闹,自然让小儿辈去处置。那魏国公倚老卖老,圣上早就厌烦不已。二郎想来做事妥帖,他既说了死无对证,想来魏国公也拿不到证据。既如此,咱们一动不如一静。此番投石问路,就看那人如何处置了。” “那人?” 薛珣低头喝茶,却是不提‘那人’是谁。只是他与薛振锷都知道,那人便是齐王。 ……………………………… 应天府衙门。 大郕官制,一府有知府一人,附左贰官同知、通判、经历、推官、知事等。 这其中掌刑名的乃是推官。薛振锷此刻便被李捕头引入推官堂前,当即邀其落座,又让衙役上了香茗。 应天府推官一早带着午作刚探了一处灭门惨桉现场,匆匆回返刚喝了一盏茶,便被公人催着上堂。 推官不耐道:“又是甚地桉子?不能容后再审?” 公人道:“老爷不可怠慢,此桉圣上钦命应天府审理,老爷一个处置不好乌纱可就不保了。” 推官吓了一跳:“啊?钦桉?既然钦桉,怎地不让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审理,偏要难为应天府?” 公人苦着脸道:“小的哪里知晓内中弯弯绕绕?只是老爷小心,桉犯乃是新任通政使薛珣之子。” 推官开始吸冷气,捻须思量。便在此时,又有公人奔来催促道:“老爷快快上堂,大老爷说要听桉,片刻便到。” 推官骇得揪下一根胡须,咧嘴嘶嘶呵呵半晌,悬着的心倒是落地了。大老爷与新任通政使相交莫逆,有大老爷在,他这推官不过是个传声筒,哪里有发挥的余地? 推官不敢怠慢,整理衣袍上了公堂。 方才落座,便有衙役呼喊一声,大老爷柳铉昂首阔步而来。推官与薛振锷起身见礼,柳铉摆摆手让推官继续坐主位,他自己自顾自拉了一把椅子旁听。 瞥见薛振锷眉眼带笑,柳铉瞪了其一眼,这才咳嗽一声:“如此,那便升堂罢。” 推官一拍惊堂木,左右衙役手持水火棍,齐声呼喊‘威武’。 薛振锷这会子也不坐了,起身束手而立,静待问询。 推官这才腾出空来观量堂下站立之人,只瞥了一眼便心中暗赞,好一个锦衣少年郎,端地赛潘安、胜卫玠。 收摄心思,一拍惊堂木:“堂下站立可是薛锷?” 薛振锷稽首:“回司李,贫道正是。” “本官问你,今日早间你身在何处?” “早间带着随从逛了逛神京,午初前回府。” “有人状告你逞凶殴伤魏国公三子徐甫,你可有辩言?” 薛振锷道:“是非曲直,还请司李做主。” “这……”推官挠头,看向手下捕头:“可曾得了人证、物证?” 李捕头当即出列抱拳道:“禀老爷,小的早先派人去魏国公府将一干人证尽数带到。” 推官点点头:“既如此,暂且让薛锷下去,先带人证过堂。” 薛振锷冲着推官、知府稽首一礼,随着衙役去了偏堂。不片刻外间来了一干魏国公府下人,推官问话,下人们七嘴八舌。 薛振锷耳聪目明,听得那群下人牛唇不对马嘴,一会子说打人者是昂藏巨汗,一会子又说是个身长五尺有余的少年,当即抿着嘴暗笑不已。 这化形术不是一般的障眼法,轻易不得勘破。魏国公府仓促应对,这才将自己形貌描述给一干人证。只是自己深居简出,便是那徐甫都不曾见过,一时之间又哪里说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