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花集_第十二章 送霓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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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送霓霄。 (第2/3页)

 “嗯,怎么这么想?”

    “直觉!”扁蕾毫不犹豫的回答,“如果别人这么做是在害怕自己会忘记所以不断提醒,但是,搁在你这儿似乎不太对,你……”

    “啊,那是什么?”鱼庭雀忽然指着飞廉橡的方向惊呼,“那一片怎么火光冲天的,飞起来的是什么东西?”

    扁蕾的话被打断,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橘色的火光之上,天空中飞舞着银蓝色的飞絮类孢子,乘着风渐渐四散开去,然后越飞越高,直到完全淹没在黑暗中完全看不见,而那火光好似一条火舌,缓慢的移动。

    看见这种并不陌生的景象扁蕾面色变得凝重:“那是在送霓霄,想必,一定是为了那位英年逝去的守山一家的苏吉而举行的仪式。”

    “送霓霄?”

    “是此地的一种风俗,送葬的一种仪式”扁蕾此时的眼中因想到飞廉橡所发生的事不免难过,“很多人认为人的身体从诞生以来就是充盈着灵光的,乃是与夙花集大地神紧密相连甚至被庇护的灵气象征,这份灵光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被磨掉,直到最后身陨灵消,但残留在身体里的最后灵光可以借助仪式乘着风回到阿古都。尤其是当亡者多为身体中灵光聚凝的年轻人时,多会选择以送霓霄的方式举行仪式,以燃烧方灯须树木、带着火焰围绕故乡一圈的方式,来令亡灵告别故土再送回光之源乡,希望生命的灵光能够乘着方灯须燃烧后的飞天孢子引着他们回到阿古都,继续荣光闪耀。”

    鱼庭雀垂眸沉思,不觉自喃:“原来方灯须树,是出自这里。”这让她脑海里跳闪而过一个很难得才会想到的人影。

    “如果要举行送霓霄的仪式,必须要通过镇主的同意,众人合力才能完成,看来,那群人也并非完全泯灭人性……”

    “是吧……”鱼庭雀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扁蕾。

    “在送霓霄啊,这是又有人死了?”身后突兀的沙哑声音响起。

    鱼庭雀应声回头,站在身后的是与扁蕾身着同样湛绮系(蓝色)药剂师服的女子,顶着一头毛躁以简易发带束发,就连一身的药剂师服也皱皱巴巴,整个人或许是长得高挑清瘦的缘故有些弓背,一眼看上去就不健康的状态此时正捧着颇大的饭碗边吃边用着一双干巴巴的眼睛眺望远处的火光。

    扁蕾见怪不怪的盯着她:“蔓青子,你刚出来?”

    “这药坊里的崽子们,天真得让人连笑都笑不出来,您不这么认为吗?行者”女子嘴里塞满了东西,说着慢悠悠的看向鱼庭雀。

    “跟人说什么胡话”扁蕾对这个古怪的女子从小就没有太大的好感。

    蔓青子走到鱼庭雀身边,眼里没有多余光芒的盯着移动的火光,不时朝嘴里刨塞食物,对扁蕾视若无睹:“怀胎生子,生子喂养,落地生根,根扎大地,生死交替,循环往复,一旦有被旁人插手之举,不管作何掩饰都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恰巧,人在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连这点都不能理解的话,别说赶超壹那麻,就算是成为普通的药师都很困难。”

    “这话说的,虽然没错……”鱼庭雀下意识看了看扁蕾,“是不是有点太冷感了。”

    “嗯……”蔓青子突然侧身靠近了鱼庭雀,细长密封的眼睛盯着她,声音拉长满满的打量感,“难得见到会为了别人着想的行者”,当她与鱼庭雀四目相对时,不知是从鱼庭雀眼中捕捉到了什么,蔓青子就此作罢继续干饭,直到手中的大碗变得干净无比时才作罢,“好歹,都是同门,好听的话当然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扁蕾微蹙眉头一脸的难以理解,看着她朝着角罗姑的后厨走去,铁定是去添饭的:“真是从来都没搞懂过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说罢,他的目光落在门外跳到栅栏上居高临下用着长长舌头挑衅着不时敲打栅栏下狗子们脑袋的婆丁妹身上,忍不住无力的摇头,从人到物都搞不懂。

    “嗯,确实,这儿没一个是正常的……”鱼庭雀有些出神的随声附和。

    “啊?”

    “嗯?没什么”没料到自己会说出心里话的鱼庭雀顿时装傻充愣,“只、只是这位药剂师虽然说的不好听,可说的不无道理,更何况,她也没说错,你们要听的是真话,哪怕是最残酷的,否则,生死颠倒,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罢了。相反的,很多时候对别人所说的真话却几乎都是掺杂着各种安慰的话,这不就是药师所要面对的真实吗?”

    扁蕾沉默的转身,看着药庐前厅内每日寻常的景象。

    “疼疼疼疼疼疼,臭小子,你扎错地儿了!”

    “所以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乱动嘛”

    “你把我当厚皮猪扎呢,疼死你老子了”

    “谁让你没个饱胀吃到撑的,饿死鬼投胎的吗?”

    “臭小子你懂个屁,胀死总比饿死强!就是有点难受,快点吧,受不了了……呕……”

    “你就抱着桶吐个痛快吧!”

    “你小子……呕……”

    “啧,你给我好好吐在桶里,要不我再给你一针”

    “抱歉!我错了!”男人抱紧了怀里的桶。

    扁青叉腰站在一旁黑着脸,这位隔三差五就跑来的主已经是熟客了,搁这儿与扁青之间简直比真的两父子还要对味儿。

    一旁的药童锦地罗正在给巴戟下针的老病患热敷,穿梭期间与一些病人随口搭腔聊两句,这样的生活似乎是一成不变,却让扁蕾看在眼中时渐渐抚慰了因那送霓霄的火光跳跃被焦灼的伤感。

    背后的黑暗里装载着的梦幻一时间遮住了炙热的炎光,或许压住了一部分的躁动,但依然潺潺不熄的流水以及无法停止的欲望,始终正常不过的顺利行进,相比之下,能够驻足面对此番平静,何尝不算乐事。

    “啊,找到了”从后堂而来的苏合看见鱼庭雀时,眼中的急切立刻凝聚,“莫玛,先生急寻,请随我来。”

    “哦。”

    被苏合拉着穿过后堂经过长廊来到后舍,虽未见到护卫,鱼庭雀却能察觉到微妙的熟悉气息,应该是有数位巴肋赫(家族式武者)隐身,那住在这里的人应该就是真北的主人,那位被唤作察林(少主人)之人吧。

    苏合推开门,撩起纱帐来到屋子内里,此时站在床榻前的真北只是轻微转动侧脸瞥了一眼后很快收回目光,而一旁隔着白纱正在为床上之人号脉的壹那麻此时神情意外的认真,甚至能够看见他明显表露在脸上的沉思之色,这样的气氛是鱼庭雀最不擅长也是最不喜欢的,她反而显得有些拘束。

    “先生……”苏合虽低声轻唤,但声音明显不安又着急。

    “啊,莫玛”壹那麻将那只看起来异于常人纤白的手腕放入被子后起身走向鱼庭雀,“抱歉如此着急找莫玛前来,现在实在是情况特殊,需要行者帮忙。”

    “欸?”鱼庭雀听见帮忙两个字有些应激的身子一颤。

    “哦,不,只是需借用行者身上所带之物”

    鱼庭雀这才稍稍安心:“您请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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