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滨游女 (第1/3页)
汉水两岸几株柳绿色尤新,清风抚平两岸,一阵西风吹波纹。 游女走在岸边,忽正行间,止步不前。俯身看水,见几条游鱼抵在岸边。不由得莞尔一笑,眼睛一转又看水面上冒着泡泡,一条小鱼从中探出了头。游女与游鱼相互观望,直看到小鱼溺入水底才算结束。 江面清风徐徐,溶溶漾漾。游女望着水面,从远处见到一叶扁舟飘来;待船行近,从船中看出两道人影,待离近些才认得出,原来是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 老和尚垂坐在船头,手提一串念珠却没有拨弄,只是呆然的凝视水面,似已忘我。道人站在船中,眼睛在山和水之间徘徊,他似乎没有可留恋的东西,直到眼睛望到江边,神情呆然至此便只留意一处。 髣髴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仿佛有一瞬之间,天地寂寥无声,万物止而不动,眼前所见尽化一池春水,然此世间仅我她于此。 日光荏苒,时间在不知不觉之间流走。风水送行舟,逝而不返。 道人还在回望,回望着身后早已看不到的人影,“她还没有走远,现在掉头或许还来得及。”船头发出声响,老和尚回头看着道人。道人似有思量,把呆滞的神情收敛些许。他只看了一眼身子上下,便带有一股苦涩的意味向老和尚道:“你知道是不可能的。”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你做都没做,怎么知道结果呢!”和尚起身拂去衣上尘土,恰巧这时船头也抵在岸上,“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哈哈……”老和尚笑出声音,他摇了摇头一步从船上迈上了岸,“小居士,后会有期。”老和尚向明云施礼告别之后,便手捻念珠一路唱道:“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静时修止动修观,历历情人挂目前,若将此心以学道,即生成佛有何难?”诗歌还有很长,但无奈老和尚已经走远,余下的就听不得清。 船头离开了岸,又乘着风水东流。明云独坐船中,衣单也不觉寒。到傍晚,船漂流在晚风轻拂的霞光之中,忧伤在江面泛起粼粼的光。 天边升起新月,太阳便落下了。星汉灿烂,群星闪耀其中,“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明云看着星河,不久便渐感睡意,不久便睡下了。 天明,日出东方,霞光绚丽,江水与云彩染成一片幻成十色,宛如天景。 小船还在江水中晃悠悠的流浪,明云也还没有睡醒。但快就有一片黑云铺盖下来,把明云连带着小船都给遮住。一声号角的声音突然响起,嘹亮的声音刺破云霞,明云也就睡不着了。 明云在船中坐起,以手揉开朦胧的睡眼,入眼的却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巨物。那是一艘大船,一个无比巨大的船舰。小船和大船相向行驶,已经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距离,明云来不及想,顺手从船中抄起一根竹竿。一杆没入水中,又再挑起,明云以螳臂挡车的姿态抵住了大船船底。 这显然是无用之功,可却见江河涟漪四起,惊涛拍岸,巨大的船舰竟然微微倾翻。而明云的小船从中借力,紧挨着船底滑过。 “呼”明云吐一口气,回望向身后的大船;大船已经渐归于稳定,但船上的混乱与吵闹却还远没有停息的意思,“抱歉,这实属无奈之举。”明云暗自念到,却忽听一声怒喝,“大胆,来者何人,竟敢惊扰福王船舰。”明云回头去看,却是又见三五艘大船相继驶来。 为首的船舰船头,站着一个黑袍男子。男人相貌平常,腰间却挂有一把极为漂亮的雁翎宝刀。他趾高气扬的下指着明云道:“此人惊扰王驾,罪不容恕,众将听令,射杀此人。”他做出一个解决的手势,各舰甲板上就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出弓手。 众弓手一齐拉弓搭箭,待黑袍男人一声令下,“放。”无数羽箭激天而起,化为一阵黑雨而落。 只听水声无比激烈,箭雨落了一阵接着一阵。莫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船上管事才摆手止住道:“停……这简直不可思议。” 小船上的各处都落有羽箭,却唯有明云的前后左右依然如初,明云手拿一杆竹竿鞠躬道:“小民无意惊扰王上,还望大人海涵,放我离去。” “哼……痴人说梦”管事气愤一声,随即朗声道:“此人冥顽不灵,罪加一等,众将士听我号令,备齐钩手围杀此人。” 船上明云只看大船两侧又袭掠出两艘船舰,甲板上众人严阵以待,齐甩铁钩铁索,待三面合围听一声令下,“扔。”无数铁钩铁索一齐飞扑下来,宛如一张罗天大网,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得出。 铁爪勾抓住小船各处,又听管事一声令道:“拉。”众人一齐使力,只听一声破碎,小船四分五裂,只剩无数木板在水面游散。 “哈哈!”黑袍管事志在必得,不由得破口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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