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姑娘_(18)一根别直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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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一根别直参 (第1/1页)

    “徐桐花就这么被下放了?”我睁大眼睛问父亲,心里想,原来我婆婆也曾经是一名搬起砖头就抱不了你的职业妇女。

    “哦,你以为就你认识两个字,会写几句话。不要忘了,你是我们家文凭最差的一个。县委是什么地方?笔杆子扎堆的知识分子窝。文人打架用什么?当然是笔墨纸砚。”周老师开始揭我的伤疤打击我。

    “好,mama你最厉害。你文能教书武可治夫!”我冲mama笑笑,自动举白旗。

    “其实,在我看来,人生糊涂识字始。女孩子最好不让她读书,十三岁就定个婆家把她嫁出去。免得在我跟前让我烦恼让我忧。”父亲对我摇头。

    我家堂上双亲只要打击起我来,那一定是双剑合壁混合双打。没办法,我只能央了父亲继续开讲。

    “爸爸,你不是说一条别直参引发的徐桐花一家下放?快讲别直参的故事!”

    “你那婆婆不是被贴了大字报吗?那时候机关里因为撤县的原因,要精简分流一批干部。风口浪尖上,大家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想往上走,最起码也是保住饭碗。不过不管怎么样,尘埃落定每个人都有归宿。我一个老同事在影剧院门口贴了大字报被划了右派,我因为海外关系被贬到县总工会,你那婆婆被发配到新华书店当营业员。没过两天因为诊所缺一个会计,又把她抽到了诊所当财务。”

    父亲叹口气,沉浸在回忆中。

    徐桐花到了诊所还是那样顶真而又倔强的脾气。她分管公费医疗的审核工作,对于不符合规定的药物报销,天王老子也从她那里拿不走一分钱。

    有旁人笑她傻,你一个小会计,票据上最终有一把手签字,照单全收就是了,要你充什么女侠。

    徐桐花就认真的翻出财务制度给别人看,我是会计,我签完字再给领导签的。我这里是第一道防线,我要起到审核作用。

    于是很多人都说她迂腐,还有更多的人拿着放大镜去找徐桐花夫妻的毛病。那时候牛皮糖老爸回到区公所当司务长,每天负责购买食堂的米面粮油。就有人放话说:“我就不信徐桐花夫妻俩一个管药一个管伙食,就没有贪腐的。自己屁股不干净就不要来说别人带私货。”

    然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徐桐花夫妻俩还真的是水过鸭背一点都不沾。连去食堂买块豆腐都是正儿八经拿了豆腐票。丁是丁卯是卯。

    不是都说“豆腐水做,阎王鬼做。”自己管着账目,豆腐又是水货,自家吃的豆腐还要凭票买。这旁人还真寻不出他的道道来。

    这一天,张德厚张区长的老婆拿着一张票据来找徐桐花。

    徐桐花嫁给牛皮糖他爸后,张德厚娶了小他9岁的沈金娇。这让他心里又得意又失落,纠结的很。

    得意的是小娇妻长得花容月貌并不逊色于徐桐花,失落的是沈金娇是地主的女儿,这让他的革命生涯慢了半拍。苦熬了几年才坐上区长的位置。按他原来的规划。追到徐桐花就可以组建革命家庭,借徐区长的东风青云直上。

    不过当他看到牛皮糖老爸娶到徐桐花也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飞黄腾达,他又暗自庆幸。这徐区长和徐桐花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都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沈金娇递过来的单子上写着“别直参一根,3.2元。”徐桐花皱皱眉头,“金娇,别直参不能报销的。不在公费医疗范围。”

    “哦!这样啊?老张叫我拿的呢,他知道这个事。你签字就好了。”沈金娇说道。

    “不符合规定的我不能签。”徐桐花好像没有听懂沈金娇的言外之意。

    “这么多票据,莫非每张都有人仔细去看不成?你签个字后面老张会签,有事也不找你!”

    “反正我不能签。”

    “哼”沈金娇扭着腰肢走了,风中传来一句“给脸不要脸”!

    月底做账的时候,徐桐花又看到了那张票。上面签着张德厚的大名,出纳已经把钱付给了沈金娇。

    都说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

    换个人面对这个事情,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补签一下“徐桐花”三个字又不难。财务都是一支笔审批,“徐桐花”那三个字不值钱,值钱的是“张德厚”。

    可是徐桐花这个犟脾气把这张票据还给了出纳,不予入账。出纳没办法,哭哭啼啼的来找张德厚。

    张德厚一拍桌子:“你去把徐桐花两夫妻都给我找过来。我倒要问问,我张德厚三个字是不是白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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