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三) (第1/1页)
在宣传栏,涂道海望着陶的老师的海报被一点点扯下来,丢弃在垃圾桶,换上新的老师的海报。他的心里念着陶老师的话,科学不该分主流末流,为人类服务,但不该被世俗约束。 为什么一次次的更迭,就像是话剧上的变化,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陶老师是他曾经的硕导,曾经陶老师指导学生,给经济困难的学生资助,也帮一直单身的同学介绍对象,在失意时站起来,在成功时不骄傲。 但是现如今,曾经的同门,在毕业十几年后,老师去世后却纷纷加入了批判曾经老师的队列中。或许其他学生确实有苦衷,但他绝不苟同。无论怎么说,陶老师也是为了科学奉献出一辈子的人,也在白血病的治疗上取得了很大成功。 毕竟对于很多白血病类型,他们无药可治,甚至活不到三年,而老师已经把这延长到了二三十年。而如今这样的成功却被全盘否定,那些本可以提高生活质量,延长寿命的人们突然没有了可能。科技本没有错,错的是如何用,因此,才有了伦理学的存在。 毕业后的十几年里,他一直在父亲的公司里学习,尝试在未来接手。 而大多数学生,陆陆续续的主动的走到抵制陶老师的队列中,开始大肆的批判基因编辑如何错误,并指责陶老师道德败坏,医术不精。 可惜的是一个姑娘。 岑茉算是高材生,是行业天花板带出来的学生,工作后很受重视,早早的当上了科室主任,也早早的替别人背锅被处罚。在徐道海帮忙下找到了一份工作,留下做制药。但时不时的,她还会被恐吓。 她还记得在南州大学读本科时,每顿一碗米饭一个菜一份汤,一有兼职就去。有段时间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汤泡饭。家里一次又一次的数落这个女孩,是泼出去的水,让她有本事就靠自己读完书。 陶老师最早是在食堂碰到她的,为了躲开人群,每次她都来食堂很晚,食堂阿姨每次都会稍微给他多些饭。那段时间,陶老师每天上午有会,总是忙到很晚,到食堂来吃饭,总是看到角落里一个女孩子,在边吃边掉眼泪。
后来情况就变成了每次刷的都是陶老师的卡,为了找到她,后来不开会了陶老师也会特意蹲点。学生心里过不去,想要拒绝。陶老师就和她约定,每天帮她打饭,送到办公室,作为报酬她可以给自己也打一份,过来和她一起吃。 至于过去一起吃,是因为当时陶老师吃完饭后会和其他学生讨论实验,让她有个理由听。时间久了,其他学生也习惯了她的存在。后来陶老师就顺手把她拐进了自己组,理由是做项目的日子包午饭。陶老师的组一向很好。 陶老师说她固然可以去更好的学校留任,但在南州就是她的理想。 后面读研读博的时间,几乎是在重复本科的时间,陶老师就像亲人一样关照她。每年她都会去看看陶老师,却也因此成为了背锅的第一人。 而对于岑茉而言,她可以选择跟着其他人走,但坚持下去就是她最后的倔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低头。 就这倔强劲,和陶老师是真的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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