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免于你_第二章 与神同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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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与神同光 (第2/2页)

,你回去这脚程也太远,你稳稳儿地坐下来吃上一口,我去套个车送你回去!”说话功夫,屋外的言语声飘到了屋子里,一个中年的男人掀开棉布帘子挪步进来。

    语气锋利地质问:”干什么去啊大大!“是最早接受汉语和普通话训练的青年干部,支书没搭他的话,换了件厚实的外衣就回来问寻马车在哪里说他要去趟左旗。口齿模糊的没一搭地琪琪格只听到了左旗这句,放下碗筷追问支书落停的言语。

    “您这么大岁数了跑左旗干什么去!”

    “茉姐儿今天晚上要赶回去,她大大还在等着呢。”

    “等会儿,茉姐儿?你刚说她在哪里?”

    “她在屋里喝点汤水,吃上一口,你刚进去没看到吗?”琪琪格马上颠儿回屋里,十八岁的白蜻像极了茉姐儿,只是琪琪格并未对此有所在意。

    “你是?你大概是席耀文和茉姐儿的姑娘?”就只是这一句,阿木尔便已清楚地,这个男人不欢迎她。“贡萨。我要回左旗,来爷爷家借马匹,然后——

    “坐下吃饭吧吃完就走,这里的马匹明天都要上工,没有多余的借给你。”

    扔下这不清不楚的埋怨,左旗长转身出去。白蜻当然明白他现下的反应是做何缘由,原本就是千百年的隔阂只怕是再过几十载也不会改变什么的。对白蜻而言,席耀文即使是消失了六年,也不会被现在的人忘记。这样想来不知算不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外公是左旗的牧场主人,一个十分有威望的首领。在他一生骄傲地岁月,母亲该是他唯一的无可奈何。只是这博了大半辈子的声名,早就被席耀文刷成了迎来送往地破地毯。父亲曾是他的骄傲,一个肩膀不够宽厚却异常坚定的胡琴儿师傅。也是不愿再提及的鲜衣怒马,一想到母亲还有更多的人,被珍视的那一点点温存被丢弃在西风里,吹向只有长生天的地方。

    一个体面的干部怎么会拿出旧贵族的吝啬狭隘,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轮得到被人家当面难为,白蜻随着他身后退离到了院子之外。无论何时草原上的规矩和教条总是给了白蜻通天入地的行动法则,毕竟现在,她脆弱且敏感的尊严需要躲在这规矩里扮演她如数家珍的教养。少女的苦涩从不会是真的苦涩,阿木尔先将祥瑞挂在脸上,转身去拥抱了斯日楞爷爷,礼数周到的祈福他多喜乐,长安宁,见过这世间的沧桑变化。从地上抄起板凳儿倒腾脚步就要离开。老支书追了上来,说什么都要亲自驱车送她回去。终是掉了脸面也拗不过老爷子,琪琪格中断了两个人的推诿:“行了,我亲自送她回去。大大您老安生的搁屋里待着吧。”

    “那你要把茉姐儿送到他大大家里才能走啊,知道哇。”

    “知道了知道了,您快点把车卸了这么大岁数了还套车了!”

    这位白蜻要叫叔叔的左旗长或许是良心难过去,提溜了一匹马过来,白蜻并着脚步跨了上去,板凳儿被绑在身后。解开马缰绳:“爷爷,桌上的饼儿我全都带走了,留着路上吃!旗长,这匹马等您到左旗做客我亲自做席宴请招待您,这马匹就送我了。”琪琪格最后留在门外的那句跟你爹一样的倒霉做派,消逝在了夜色朦胧中。

    她要去往哪里,不知道。

    是去找母亲,将这所有发生一切全盘托出,扮演一个受了惊吓的未成年少女,躲避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孰对孰错好好坏坏都与她毫不相干。事情由她而起,更何况对方求财也再无其他的是非。或者去找曾在外公手下的各位叔伯,尽管十年过去隔阂已深,曾经效力和供职在外公牧场,妻儿老小才得以在左旗开营扎寨。抛开脸面总是不会扑空而返。又或者直接去寻治安队,这样做势必要将事情交代的干净,那云帅的事情就再无转圜的可能,要坐实了走私偷运的罪名,茉姐儿免不了牢狱之灾。这其中任何事情的结果白蜻都不敢再想下去的种种。板凳儿在反复地颠簸中熟睡过去,夜色中的草原官道亮的发慌,来来回回总有夜行的人相互错过,偶尔会打个哨音儿驱散对不安的预判。阿木尔很累,也很渴。从支书家顺走的牛毡壶把锅里的羊汤包圆儿了干净,就着油饼和西北风往嘴里送,人停马不停这是马背上的说法。她只能依靠自己,不敢去想天亮后会是何种景象,只有将他们赶出四方草原,云帅才能说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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