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熠_第十六章 不堪回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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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不堪回首 (第2/3页)

过失。”

    听着自家小夫人温柔的劝诫,陶鼎闭上了眼睛,点点头答应了,将尘封已久、不堪回首的往事诉诸今人:“也罢,有些做过的事儿,哪怕你再努力尝试不想起,仍然不能否认它的发生。确确实实做过的事,却束之高阁,不敢亮于清明,那还算什么男人!”

    陶鼎缓缓说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人们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谈官色变。

    原来这伙儿来到上乐县的贼人与陶鼎在二三十年前便已经相识,只不过与如今的境地不同的是,那时候陶鼎还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老一辈的清江郡人都熟知“青匪”的名号。

    所谓青匪,打得是“替青天行道”的旗号,专干的是劫难百姓的活当,还与数不清的搀行夺市、欺男霸女的乡绅恶官暗地里勾结。彼时满腔热血的陶鼎并未觉得青匪此举有甚不妥,知道能够贪图享乐便知足不已。甚至一度还以自己身处青匪为豪,昂头享受平民百姓对于他们的惊恐畏惧。

    那时清江郡内无人不谈“青匪”色变,匪帮势头日趋盛起,陶鼎自然乐享其中。

    世事轮转变化,沧海桑田。与青匪勾结交易的大小官员相继落马,腐败成风的清江郡来了场彻彻底底的清洗重整,由皇上选核钦点派遣正直清廉的官员赴任,整顿清江郡糜烂风气。

    各级官员赴任以来,走访坊间,体察民情,又设“稽查衙”接受民众私举审查(稽查衙后因各种原因被废除),据说当时各地的豪强贵族终日闭门不见客,纷纷令下人搭棚施粥,修桥建路,只求稽查衙内没有自己的名字。而有些不长眼的重拾旧招,私底下送与官员银两,后果可想而知,以“行贿罪”尽数没收家产充公,府中人皆收押牢狱。

    清江郡风云突变,青匪自然也不好受。

    青匪匪首初闻新官上任嗤之以鼻,他觉得千百黄金定然能够暗地里收买,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太当回事。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青匪们傻了眼。

    忍受欺压太久的百姓们见新来的官员们个个都是实打实的清官,油水不进,处处为民请命行事,所做肃清之事有目共睹。于是有些胆大的人联合起乡里乡亲,到稽查衙递交《剿青匪万人书》,共计一万三千余人署名画押请愿,瞬时间引起了高度重视。

    在了解青匪的所作所为后,新任郡守连夜点兵,直逼青匪寨。除去官兵外,还有数千民兵跟随。

    青匪寨中还温存于美人梦乡中的匪首被寨中巡查唤起,本欲发怒,却听来报大军逼近,慌忙间披甲穿靴,召集贼众。

    寨外无边无尽的人头让他看得头皮发麻,月光洒在盔甲上清冷的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忘记了发号施令。

    而他仍然坚信这只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年头,讨贼不讨好,谁愿意干这些脏活累活,还不如在府中逍遥自在来得快活。这些年的经历告诉他,无官不贪无商不jianian,如果不能收买他,那一定是你开的价钱太少。

    他并不知道的是,世上绝非只有贪官。有一种人是绝对不为钱财所动,那便是有气节的人。

    还没有等匪首喊话,便已坠马倒地。一支箭射穿他的头颅。

    他至死都不能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匪首丧命,贼众自然也无心恋战,慌乱四窜。

    按理说,贼匪应当收押充军,不能够肆意绞杀。然新郡守甚至民怒如山不可撼动,对他们围杀青匪的行为充耳不闻,还暗里吩咐官兵看好他们切勿被贼人所伤。

    曾经飞扬跋扈的青匪,如今变为过街老鼠。

    彼时的陶鼎赫然已是青匪的小头领,然而面对现时乱象,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豪的身份头衔如街边草芥。他疯狂逃避追杀,躲在了寨中库房内,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直到天际泛白,喊杀声才渐渐消止,心中积压多年的怒火发泄殆尽的民众们精疲力尽,由官员护送下山,其余官兵负责扫清余匪,清点赃财。

    那时候的陶鼎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若还能够活下去,切记牢记一件事:莫兴恶念,与民为善!”

    兴许是老天给了他从善的一次机会,陶鼎活着走出了青匪寨。他再不会轻视于平民,当初的教训让他知道,百姓或许会畏于强威,或许会苦于生活而忍气吞声,可当他们合众一念,力量绝是可颠覆一切的。于是靠着积累的财富,他摇身一变成为上乐县的乐善公陶员外。

    话说到这,本来脸上还是充满笑意的陶鼎转而长叹口气,说道:“如果一直这样平静下去就好了……可是老天有眼,人一旦做过坏事,终究是会遭报应的。当时青匪中有个唤作胥牛的小头目与我相交甚好,每次我二人都是结伴出寨打家劫舍,没有想到现如今他单打独斗,却是来劫我的舍!唉,这是何等的讽刺!”

    小夫人吉瑶拉起陶鼎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满眼都是心疼,她啜泣了起来:“那贼人胥牛扬言说,三日内要杀进陶府,若是见着人一个都不放过,让老爷限时弃府离去,否则要令他遭殃下了地狱!我家老爷早年间年轻气盛确实是做了天道不容的事情,然佛家有言‘作恶之人弃恶从善,即可立地成佛’。这些年来老爷为上乐县百姓呕心沥血,广结善缘,虽然不能够弥补曾经的过错,但何至沦落于此下场!”

    柳世忠闻言笑道:“陶员外的作为,与那些和青匪勾结欺压百姓的清江郡乡绅土豪又有何异呢?”

    陶鼎一愣,说道:“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讨好百姓,以免清官稽查。”

    柳世忠道:“那么陶员外难道不是与其如出一辙吗?前祸于民,今惧于民;心有不安,于是亲民。”

    堂中各人都投来惊诧讶异的目光,柳承风侧俯着身子低语道:“大哥!你这是作甚!人家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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