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求愿 (第1/2页)
一点木犀花开落,一片残花落入屋檐,恰落于褚红色的胭脂上头,点下一抹星辉。 彝清轻轻将花瓣摘起,放在了云宓手中,教她那如玉般娇嫩白皙的手掌心也被染上了一抹深红。 “云儿,你还记得我们方才回乡那日吗?” “自然记得,那日雪落,盈满乡野,四处皆是一片纯白。香宓还因着乱跑,看不分明沟垄与小路,跌到了农户存粮的深窖哩!” 正说着,彝清与云宓仿佛眼前都出现了香宓那日一身菜叶的狼狈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片刻后,彝清又幽幽叹息起来:“也正是回乡那日起,老爷就变了啊。” 言语间,彝清又陷入了哀怨的回忆,引得云宓不断安慰。 某年冬月初三,本应是金县县民共同欢庆的日子,但是今年却有了不同。 “听说了吗?县东头的老爷今早走了!” “啥!”蹲在田垄上吧嗒着老烟的汉子,听到乡人传来的话,惊得烟杆子直从手缝中滑落,砸到了地上。 “那好一个人咋说走就走了呢?” “谁说不是呢!这才回来几天呐,人就没了!” “打小一起撒尿和泥,他比咱俩还小呢,这小子咋就先走了!” 汉子从地上捡起了烟杆,又吧嗒了两口,吐了一口烟气儿,叹了一声无常,道:“这样也好!自在了!也痛快了!咱得去上份帛金!” “欸——好!” “高儿哥,爷们俩儿送你往丰都咧!” “人嘛人儿乐,死了快活多!活罢三五载,炕上娶老婆!” “人去魂消散,莫要太执着!痴念放奈何,彼岸去苦多!” 这俩人并排走着,夕阳逐渐将他们吞没,只剩两行歪曲扭八的鞋印子静静地躺在雪上。 忽然,来了一阵冷风,打得何劭直打哆嗦,他连忙快步走到亭边的围栏旁,望向天际。 “下雪了?临夏也会下雪?” 何劭不信邪地把手张开,擎于青天之下,一片雪花恰好落在他的掌心之中。 “嘶——痛快!” 北城又猛灌了一壶烈酒,被杀了个痛快。 然而下一刻,北城眉头却紧皱起,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竟然没了声响! 嘶——这才喝了多久,就没酒了? 北城抬头看了眼拿着酒杯盛雪吃的何劭,见他正一脸痴迷地等着大雪盈满酒杯,方才转过身去,悄悄摇了摇手中的酒壶。 嘡——嘡! 下一刻,这空酒壶里竟然又想起了酒液撞击壶壁的声音! 这时候,北城才悠然地转身过去,看向趴在地上守着酒杯的何劭,轻叹道:“是啊!天之阴晴,诸神莫测,人能奈何?此刻是要雪,而且是要下大雪!” 北城话音方才落下,那雪就成团儿似的从天空中砸落。 没一会儿,这一处天地就宛如冰雪塑得一般。 “为何?” “你不知吗?” “雪?我知什么?” “你当知道的!” “如此?” “正是!” “对!对!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何劭突然神情癫狂起来,他站起身子,望向亭外的大雪,疯狂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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