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此生沉溺书酒色(求收藏,求追读) (第1/1页)
“说的好。这世上能把书读明白的人不多了。如今那些坐拥大名的读书人,不少都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原本趴坐在一旁桌子上打着呼噜的酒客,突然就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刘备他们这桌。 只是人还不曾到,一身的酒气却是已然先到。 他倒也不客气,直接在刘备对面落座,端起关羽身前的清水一口而尽。 “真是渴死了,我那桌的清水早就被我喝尽了。没法子,方才只能以酒解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些。”此人一边自顾自的饮水,一边解释道。 关羽的脸上抽了抽,他向来傲上而不忍下,可眼前之人虽是穿着一身儒生长衫,却是皱皱巴巴,似是多日不曾洗过了。加上此人言行怪异,倒是让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此人到底是何等人了。 关羽道:“你方才为何不让店家再给你上些清水?” “要他上清水我还要大声呼喊,哪里有直接以酒解酒来的痛快?” 此人白了关羽一眼,似乎在他看来这是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关羽吐了口气,此人果然不是常人。 刘备却是笑着向此人介绍了自己关羽的名讳,随后道:“不知君之姓名?” 那人喝光了清水,双手一撑,朝后一仰,“若是旁人问我,我自不答。可你方才那番言论不差,可知我姓名。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吾名张芝,字伯英。” 没有他预料之中的赞叹,对面的刘备二人一脸茫然。 中年人怒道:“你等莫非不曾听闻我姓名?” 两人依旧一脸茫然。 张芝吐了口气,“我父是凉州张奂。” “原来是张公之子。”刘备露出一脸恍然之色,“张君何不早言。” 听闻刘备此言,张芝更怒,“你等可是读书人?士人之中谁人不知我张伯英?” “我等是幽州武夫,来到雒阳却是不久。”刘备倒是实话实言。 张芝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原来是边地之人,那想来你们也是不习书法了?难怪不知我之名。” “张君善书法?”刘备目光一亮。 “旁的不敢说,若是论书法,我这手草书最少也是天下前十之列。”张芝倒是毫不谦虚。 “张君想来是今日喝多了些。张公我等是佩服的。只是张公向来以知兵著称,不曾听闻有家传的书法。”刘备目光流转。 雅间之中本就备有笔墨,张芝起身来到笔墨之前,竟是自怀中掏出一支毛笔,此毛笔的样式却又与市集之上常见的不同。 “既不信我,那便写几个字与你看看。”张芝落笔于布帛之上。 刘备起身凑上前去,见此人落笔如龙,笔势连绵不断,劲骨丰肌,竟是一气呵成。 他虽然不曾习过草书,可也知当世之草书书写之时常有中断,而此人之草书,一笔而成,即便偶有不连,却是上下牵引,有所勾连。 若是修习书法的读书人,见了此字只怕是要惊为天人,可他刘玄德到底没读过多少书,所以憋了半响,也只是说了两个字。 “好字。” 此时张芝已然收笔,桌上文字已成,张芝就要将布帛收入怀中。 按这里的惯例,这布帛张芝可自行带走。 不想刘备却是先他一步,将布帛收入手中。 “张君倒是写得一笔好字。”刘备笑道,“刚好备这几日想要学学书法,倒是可以以张君之字为描摹之本。张君名家之子,想来必会割爱。” 张芝一笑,面色古怪,“刘君可知我一字千金也难求?” “原本不知,如今却是知道了。张君与我一见如故,初次见面便以如此厚礼相赠,备实汗颜。” 张芝不说此话还好,说了此话,刘备更是将本是拿在手中的布帛塞进了怀里。 张芝失笑道:“刘君却是无赖。那副字送你便是了。” 两人重新返回落座,此时他们的酒水也被送了上来。 刘备亲手给张芝倒满酒水,“张君这书法不知是如何练的?如此写法,备确实不曾见过。” 涿县之中刘严也曾收藏有几幅书法,据说都是当世名家所书,只是与张芝的字相比起来,却是宛如稚童提笔。
张芝喝了口酒,双目越发明亮,看来他方才所说的以酒解酒倒也不是完全虚言的无稽之谈。 “自小时我父就在家中池塘边上为我兄弟二人打造了石桌石凳,以帛为纸,先练写而后漂洗,池水尽墨而此字方成。” 他戏谑的看了刘备一眼,“刘君如今欲要学书年纪是大了些,不过芝倒是可以亲自教君学书。” “方才备不过是说笑罢了,边境武人,不是学书的材料。”刘备摸了摸鼻子,“倒是我有一三弟,自小便喜书法,若是他日后来了雒阳,还希望张君能在书法上指点他一二。” “既是刘君三弟,指点之事倒是好说。”张芝笑道,“只是芝对书法一事颇为严苛,激愤之时,只怕会忍不住动手。” 关羽在一旁,神色古怪。 刘备笑道:“到时张君只管放心管教,备绝不插手。” “只是张君,你我今日不过初见,张君似乎对我二人过分亲近了些。” 方才那副字自然是张芝故意所赠,他们今日不过是初次相见,张芝这礼确实是重了些。 张芝笑道:“我与汝南袁术算是好友,前几日听说了你们在缑氏山的事情。觉的你们倒是颇有些意思,不想今日就碰到了。加上方才你那番话也颇对我的胃口,一副字倒是算不得什么。” 刘备点了点头,倒是不曾怀疑张芝所言,此人行为怪诞,与袁术那个路中悍鬼是好友倒是没什么奇怪之处。 他只是好奇,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为何会有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长子。 张芝见他神色,忽然笑道:“刘君可是奇怪为何凉州三明的张公会有我这般的长子?” 刘备自然是摇头否认。 张芝却是笑了笑,将酒坛中最后一口酒灌入口中。 “刘君,这也是我为何要赠伱那副字的缘由,如此世道,你有抽刀澄清时弊之志。” “芝不如你,唯能独善其身,沉溺于书与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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